自己刚才登出,是因为设定的二十分钟已到。
重要的信息有几条。第一,桑干基地的前身就是西山下的那个“防空洞”,而这个西山基地现在在神明计划掌控下,昭示着某种联系;第二,他的导师在桑干计划开始前后已经意识到了某种危机,但将这份风险长久地隐瞒了下去。
“他人呢?”他抱着自己的面罩,回过头去,“我现在就要见他。”
“凭什么?”孟微之皱起眉,“我是因为他来这里的,并不是因为我认同你们的任何理念。现在任务也完成了,他要对我本人之后面临的可能风险负责……”
手中面罩骤然砸落在地。
毕竟死亡本身也是一道“边疆”。
生存还是死亡?
他身上的力气仿佛在瞬间消失殆尽,扔下手肘中厚重的防护服,再次看向孟如海。孟如海与他认识许多年,一时有些发怔——他头一次在孟微之的那双眼里看到了近乎祈求的神色。
这建在太平洋岛屿上的基地,对人类而言还是太大了。
他好像已经为那个人跑过无数次。
“孟微之,”孟如海跟在他身后,气息不稳地道,“你不要太担心,他的意识数据已经被全部采集了,再不济……”
急救区就在试验场旁,一进去就是满目的白色与过亮的灯光。孟微之越过肤色面目各异的人冲向其中,就见一架特护病床从紧急检测区出来,被推向病房。
高挑的青年,面色比平日里更加白了,被几个全副武装的人挪到病床上。除了其他生命维持设备,那放置在头上的非侵入式意识传输器极其刺目。
“对。”孟如海低声道,“强制登出失败,心跳呼吸骤停。”
“胡有也是这样……”
“你先冷静一些……”
孟如海被他吓了一跳,颤着手做了几个安抚的手势。
“这是他有意的?”
他眼前的孟如海和几个后赶来的辅助专家听得目瞪口呆。
说完他就越过孟如海走了,朝测试场奔去。
只有孟如海没加入这次sall talk,回头看了眼监护室的江南树。
地下室和妻管严
南乡子的妻子杨徽坐在偌大的客厅里,注视着悬挂在墙上的电子钟。时间所剩无几,窗外风声鹤唳,她不由地站起身来、向地下室的方向走了两步。
这处别墅是杨徽的父母在京津的众多房产之一。他们结婚五年,在登出事故之前,南乡子在桑干待了三年,因而这别墅基本只有杨徽一个人住。对外人的说辞是这处房产离杨徽工作的研究所最近,而只有他们夫妻二人知道,最重要的是那个地下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