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9章

他忘了自己能在此间移形，提着衣摆一路向前跑。大罗天内，似有人影飘忽，以目直视却分明空无一物。

他默念着，让自己镇静下来。初元宫就在不远处，他曾将此地视为居所，如今再想，印象里却只有那偏殿的江桐造像和庭中白玉兰花。

迈步踏入时，他只觉得周身像是从一层水中穿过，可那凉意转瞬即逝，他踏入庭院之中，迎面玉兰飞花。

他看向前方，一时愣住。

说完他便轻盈地翻过栏杆登堂入室，喊道：“初元！”

唯一一个誓愿

他试探着伸手向面前，摸到了眼镜架。

肩上被人按了按，他急忙回头，看到江南树也如自己一般恢复了“出厂设置”，才勉强松了口气。可仔细一看，面前这个却并非自己认识的那个二十六岁的“国王”——头发还没有那么长，人虽然高挑，脸上的粉刺还没消完呢，还带着活生生的少年气。

“是我，没换人。”看到孟微之怀疑的眼神，江南树急忙举起手道，“我是那个跟你进系统的江南树，不是刚刚跑走的那个……”

孟微之看了他片刻，而后收回目光，跨过栏杆向厅堂内走去。

在屏风后站定，他偏过头，向其后望去。

他越过栏杆时同江南树擦肩而过，侧身笑了一下，拂袖便出去了，好像一阵风。

“不知道。”孟微之动了动嘴唇。

“有两件事，”孟微之将手压在膝头，“第一，我要找到一个人，把他带回去……胡有，你见过吗？”

“那第二件，”孟微之道，“我要毁掉这个由你亲手缔造的世界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初元问。

“你怎么知道，何为真实，何为虚假？”

这是他内心深处的声音，再叩问他自己。

“你已经失去过不止一次了。”

“还想再多一次吗？”

“我究竟是可笑的幻影还是可怖的梦魇，全看你是怎么想的。”初元微微侧过脸，眼望着栏杆外，“你自己看。”

栏杆之外是纷纷的白玉兰——很奇怪，那一树花分明落个不停，树冠上的白却好像只增不减。而在满庭白间，那少年神明安然依靠在树根旁，正擦拭着手中折枝剑。白琼飞落，占满折枝，也叫不老雪满头。

就像从前，无数次如此。

那不加遮掩的，温柔和留恋啊。

“若说毁天灭地，凭你是轻易便可做到的。”初元收回目光，转向了他，“这个世界的尽头与核心，你是亲眼见过的，不是么？接近他，打倒他，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？”

“玄门。”初元轻飘飘地带过，忽而笑起来，“可你要想好。如果这一切被摧毁，你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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