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

借着日色，他看到江南树已在睡梦中化回人身，安安静静地蜷着，只半身在蒲团上。景物隔着时间重合，他移不开眼，就那么看着，不由得眉间松动。

鬼胎笑面

凌绝台在三清境与大罗天之间。建台用的万年霜玉已是极坚之物，若非凌锐剑气，绝不可能在其上划出这样的痕迹，更不会将凌绝台侧的一重屏障撕裂开。

“当时，这凌绝台周围都被隔绝，直到一昼夜后有神君巡视到此，才发现了这异状。”坐下仙官李不言道，“追寻至今，我等推测，有人同七位主神约定在此处大战，而后而后”

他站了起来，企图将那缺口补上，却发觉无计可施。方才出口的那句话乍一听来实在荒谬，而南海龙骨山上的种种又确乎叫人心有戚戚——在风暴中回身，在三清殿坐定，南乡子将一切飞速厘清，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惊诧和疑惑，最终都定格成了一双极赤近黑的眼。

“魂飞魄散？”李不言在一边念着，“除了大天尊，谁有那能耐剖他们七神的神魂？可那会大天尊分明在凡间啊！不会是他们被什么东西蛊惑了心智，自剖神魂、跳下凌绝台罢？”

“天上地下，拥有创世灭世之力的，不止大天尊一个。”

他一下子清明了，挣扎起来道：“我怎么在这？”

“我……”子慕愣了一会，眼望着神殿顶，“我应当和攒珠在一块，我们……我们应当在南海，要去查鬼哭滩才对。”

“得令。”子慕一骨碌爬了起来。

这想必也是天玄仙尊的手笔。

莫非也是为了那个……

他本来也只有有那么一点怀疑，仅仅只是怀疑。

他开始觉得有点像，但不是。毕竟当年江桐陨落在所有仙神眼前，连初元都无能为力，最后落得个化归本相、不得转世的结局。等知道这道人是个魔，他还未来得及再作反应，自己派去盯梢的子慕就被南乡子冷着一张脸亲自拎回来了。

而关心则乱啊。

只是，与确实含冤的焉阙相比，千年前那小树精可是心甘情愿而死，何执念之有？

阿难一把推开身前的祈福卷。刚要喊子慕，殿中一个仙官跨入大门，向他拱手道：“神君，大天尊要找你呢。”

他眨了眨眼，片刻后向来人若无其事地弯眸一笑。

大罗天四处都挂上红云绸与银流纱，殿阁间绛皓驳色，仙神往来间鼓乐齐鸣。从前每到初元天尊将点化新神，大罗天便有盛会，名之“成道节”。至今已三千年未有如此节日，众仙神都摩拳擦掌，立下豪言，说定能将所有祈福在盛会前处理完，好在朝拜日偷得半日闲。

阿难没坐地移形，特意在大罗天的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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