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

一声将喊出口的“江南树”堵在了孟微之的喉头。

话音未落，袖子被一把拽住。

“不要去！”

孟微之抓住梦阵中的故人，也触到了那层假血肉之下的真神魂。

“不行，我必须要去。”这位“江桐”脸上的平和、坚定与悲戚都太像本尊，微低下身来，看着他道，“你是从哪里来的，为何到此？是没来得及逃出南海境吗？”

他知道在真实的过往之中，在弹指一瞬之后，江桐就会转身毅然赴死——只因他自认继承了初元的开天辟地之力，不可避此责，便也不可免于陨落。

可他独不希望去赴死的是江桐。

江桐好像很无奈，单膝跪下来，带着他的手向滩涂间落去。指尖触及湿泥，神力涌入，乍成盾阵，将孟微之整个罩在其中。

“很快就没事了。”他听到江桐道，“等天裂补完，你就能出去”

他不受控地化出本相，伸手穿过那薄薄一重金盾，撕裂出无数碎金，一把抓住了江桐，将他朝自己拽过来。江停的眼瞳骤缩，四面风起，孟微之只听到他一句：“初元？”

千年来，鲜有人这么唤他了。

“虽然不知为何会这样，”他喃喃道，“但这就是你说过的天道，天地不仁，对吗？”

“大概是我执意来此补天，算是逆天而行，天地不容于我。”江桐还是笑着，用力去拉开孟微之紧紧攥在他腕上的手，“你说的对，我任意妄为，有些过头了。”

“我自己受着。”江桐道，“补天就由你来吧，没人比你更能胜任了。”

四周恢复昏沉。

那段神魂像一盏孤灯，飘到他身前，隔着半尺距离停止不前。孟微之将那段神魂一把抓过，亿万斯年怃然过，那神魂合入心头，剧痛瞬间贯穿四肢百骸。

远处天际的裂口降下红光，雷声阵阵。孟微之缓了片刻，眼前依旧模糊，摸索着自那豁口走出红树林，隐约听到百鬼哀鸣。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动作，他垂下眼、就地跪坐，双手于额前结无上菩提印，默念起往生咒，如在凡为人一般渡恶鬼。

然后是长久的黑暗与寂静。

孟微之猛地睁眼，先看到了顶着一张臭脸、欲言又止的南乡子。方才靠在他颈侧的手被收回，手的主人站起了身，冲他笑道：“你这凡身快不行了，不如干脆化回本相吧。”

“你喊我什么？”半晌，他道。

孟微之坐起身来。周围皆是龙骨，迷雾已然散尽，日头高照，似乎又过了一天。

他将手指向南海东面。深海之中，孟微之隐隐能见到有一个通天涡旋，四周天云奔逸，全朝那处涌过去。

“救苦何在？”

孟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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