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

但离枯桐三步之遥时，他察觉到不对。

果然。

南乡子看着孟微之掌心的焰光熄灭下去。他见过孟微之以往剥离神魂的可怕场景，正要惊叹大天尊现在技术越来越纯熟、能做到不动声色，只见一向面无表情的大天尊回眸一笑，那笑容中流露着一丝淡淡的尴尬。

“呵呵。”孟微之小声道，“神魂神魄都不在这树里了，可能跑了吧。”

“你再说一遍？那玩意能！去！哪！啊！”他崩溃道，“自己下去找别的吧！”

“大天尊！”他笑得开朗，在孟微之身侧坐下，“千年未见，怎么一回来就又要走？”

“一去又是好久。”阿难叹道，“大罗天上的神越来越少了，都没人陪我聊天。没了七个老的，年轻人我又不熟。我看，我不如回阴曹去给司命帮忙。”

他抬起脸，发觉阿难睁大眼盯着他。

孟微之笑了笑。他拿了一个金丹，和阿难一起啃——那金丹是甘草味的，边吃边道：“你能看出我有心惑，可我不是凡人，你的神力不能叫我欢喜。”

孟微之拿金丹的手停住。

自初元宫后门向外望去， 便是无神明宫观的顾仙山，其间云雾缭绕，少有仙神涉足。

“前几日顾仙山中有异动，大家很担心，但又都粉饰太平。”阿难说着，站起身来，“没准她知道你回来了，想和你说说话”

作者有话说

世难避

顾仙山腹中为一处谷地，灵气极盛。若是在凡间，此地必然是仙家必争之地，可它偏偏是在大罗天——被天地共主做成了牢笼，用于关押妄图毁天灭地的旧日天尊。

一团灵焰轰过来。

“大天尊嘛，”那声色空远，自云中传来，“自然是用不着谨小慎微的。”

“吃尽了苦头，你还有大罗天可回。若是个凡人，死便是死了，谁会念你的功德呢。”她道，“此时后悔吗？”

“后悔还要替这破烂天地做遮羞布！”雨渐厉声一喝，山谷间乍然万籁生风，“我来毁灭，你来重建，这样不好吗？你所点化、所创生的一切今日已然背离你而去”

他将二指于身前一立，山谷中顿时风平，血红的封印显出来，看样子已有断裂之处。孟微之轻轻一点，灵波荡去，那血红便深几分，碎裂处也全部被补上了。

她化作一个不过豆蔻的少女，自高台上跳下，落到孟微之面前。孟微之本能地俯下身，雨渐不由地大怒，一脚踢倒他，将自己的银发绾几下，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道：“骗得过那些后生，可瞒不过我——神魂没多少了吧？”

“想得倒美，自己滚去找吧！”雨渐泄愤般又踹了他几脚，“你那棵老枯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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