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叔猛地睁开眼,其左目已血丝遍布,成一汪猩红,将周遭人唬得直退后。陈八尺却不动,凝神看着他——这位二叔是陈氏长者,传说有通阴目,能见不寻常的东西,且对巫神之事十分了解。此时遇变故,陈家众人对其可谓言听计从,陈八尺也极力留心二叔的神色。
祠堂东南小屋上的符咒被拉开。二叔在前,陈八尺于一侧提着灯,将门推开,拿灯火向里探照。
一阵窃笑声响起。
陈八尺与二叔对视一眼。他抬脚迈过门槛,见琅珰没反应,不由地加快了步子,向那屋角走去。堂中比外头阴冷许多,灯火摇曳间,琅珰的影子时有时无。陈八尺瞄着那黑影,咽了口唾沫,抬起手想要去拉儿子。
“爹!我疼!”
众人长舒一口气。陈八尺只当自己刚才在双面大公前燃的三根断香起了作用,心中大喜,将琅珰抱在自己怀里。琅珰不过十岁孩童,哭得喘不过气,陈八尺的老婆在门外看着心疼,也要进去,被二叔一把拦下。
“爹!娘!”琅珰尖叫,“我疼!”
“不是。”琅珰拼命扭着身子,“有东西在我身上爬!有虫子咬我!”
“腿!”
琅珰只觉得那种被蚂蚁啃噬的痛感减轻了些。他抓着他爹的肩膀,正要坐起来,肚子那块猛地一抽——那感觉又回来了!
“这回真棘手,我帮不了琅珰。”待出了门,二叔立即道,“此事因果深重,在巫神之上。这样,你去平泉寺找孟十四,把他请来。吴郡大小诡事,孟十四解决了不少,且比万仞山的那帮仙门道人好说话。”
“那我也无他法。”二叔说着,作势要走。
二叔停步转身,抬手止住他。陈八尺一时噎住,只见二叔自怀中摸出一根木短杖,似是什么古物。他在上头瞧见了自家的朱雀纹,颤着手把东西拿过来,听二叔道:“快去吧。”
那两张本无表情的脸,不知何时成了一哭一笑的状貌。
“好,我这就去。”孟微之说。
他原以为这短杖是二叔的什么信物,可人家根本不看,听完事由,说去帮忙就去了。
“我帮这个忙,不是要听你这句话。”孟微之浅浅一笑,“你对我如何,我不在乎,我此去要救的也不是你。你若觉得不安,便替我在此处扫一扫平泉寺的正殿。”
他正愣神,孟微之盘好发髻、挑上药担,越过陈八尺向外走去,边走边挥了挥手。
陈家二叔独身坐在祠堂阶下。族人都被他遣去罪堂前守着,满庭只剩榕树叶的萧萧声。
一个黛袍少年自门缝间进来,先将药挑子撂在地上,再整了整衣衫。他双目被遮掩,本该是看不见周围,却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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