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,可微垂的眼睫却泄露出了主人失落的情绪。
于是姜姒还能再说些什么呢?只好将一切话都咽回了腹中。
不过丰鹤却是留在了五虎山悬崖下的山洞里,说过段时日再离开。
“我还有笔生意要和毒娘子谈,她一日不答应,我怎好先行离去?”丰鹤说完这话又笑眯眯地抓了把花生径自去逗那头唤作“小白”的黑熊了。
而她虽不知道丰鹤口中的“生意”到底是什么,可从毒娘子面无表情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无语来看,要么离那笔“生意”达成不远了,要么离毒娘子忍无可忍将丰鹤扔出山谷不远了。
“表妹在笑什么?”
她忙摇头,掩饰地端起矮几上的杯子噙了口茶。
明明在此之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和人分开,如今却因为同心蛊的缘故而不得不待在一起。
多次她很想问一句,可记得身中蛊毒时发生的所有事情?
不去问,便不会得到害怕听到的回答。
只不过裴珏显然不是如此想的。
清隽嗓音不急不缓地唤她。
不知怎么回事,原本甚是寻常的称呼,近日里每回听见时,总觉得与往日里大不相同。
每当这种念头在心底升起时,姜姒便忍不住唾弃自己,可下一刻,便又管不住自己乱飞的思绪——
姜姒压下了四窜的思绪,却见到原本还端坐在小榻上的青年放下手里的书倾身倏然凑近,两人间的距离迅速缩短。
身后是马车的厢壁,避无可避的姜姒努力把视线落在青年后侧被风吹起的帷裳上,不去看那道灼灼的目光。
身前传来一声低笑。
她立马摆正了脑袋盯住那只“意图不轨”的手,质问道:“作甚么?”语气凶巴巴。
是一根碧绿的茶叶梗。
她一定是被体内的蛊虫影响了,不然怎么近日变得越发奇怪起来?情绪波动也如此频繁,简直像是心智退回到了及笄之前。
“阿姒。”
“比目之意,从不曾改。”
青年的双眸乌黑沉沉,此刻看向她的目光却像是灼热的烈日般,烫得她心底打起卷儿,被她努力熨平后又再次发烫地卷起皱褶,让她的心绪起起伏伏,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山洞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