射着淡淡银光,若隐若现。
裴珏的指尖摸上了腰间的佩剑,目光倏然变冷。
姜姒是在一阵连续的颠簸中醒过来的。
身下冷硬的木板硌得她背部生疼,鼻尖传来浓郁的干燥草香和木头的气味。
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,姜姒心下发沉。
但“丰朗”似是发现了他的身份已暴露,竟是不管不顾地直接动手。
她早该想到的,当铺的主人猜到她的意图得知自己也被算了进去后,写封信告知于她已是仁义之举了,又怎会多此一举千里迢迢来这汾阳呢?
这些人的目标是她,应该不会在酒楼当众行凶的吧?
冷静!
原本自之前上京城外遇袭后,每每她出门时,便会随身带着防身武器。
小臂上绑着的手弩已被人卸掉,姜姒吃力地挪了挪身子,仔细感觉着。
姜姒心中不禁苦笑。
时间不等人,姜姒没浪费工夫胡思乱想,而是转头努力回想着记忆里父亲曾教过她的法子,使着巧劲儿试着挣脱绑在手腕上的麻绳。
方才酒楼人多眼杂,“丰朗”必是匆匆将她绑了带走,所以用的肯定不是什么复杂的打结法子。
松了
姜姒心下一喜,可还没等到她挣脱麻绳,便察觉身下的板车停了下来。
其中两道脚步渐渐逼近,似乎来到了板车前。
压在身上的那些稻草被人掀开,蒙在眼睛上的黑布也被人一把粗鲁地扯下来扔到一边。
再睁开眼时,便瞧见了站在车边的两人。
“好久不见啊。”赵猛吊着那双带疤的眼睛吹了声口哨,口气戏谑,看过来的目光中却满是凶狠。
“丰朗”依旧穿着酒楼那身靛青色长袍,头发也并未像红蕊说的那般,而只是寻常的黑色。
视线往下,那高挺的鼻尖上痕迹斑驳,脂粉因汗液而渐渐脱落,露出了其上一颗被故意遮住的小巧红痣。
“……崔轩?”
姜姒被带到一间狭窄的屋子里关了起来。
整间屋子里都泛着一股潮湿夹杂着灰尘的难闻气味,令人不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