踮着脚轻轻推开门,一见屋内光景,顿时大惊失色。
“都怪厨房的婆子不尽心,一早吩咐的药汤子还能忘,这才耽误了许久。”
“小姐您又把这弩拆了作甚?不是之前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做好的么?”
而姜姒目光专注地盯着手里的销轴,仔细打磨好后才从桌前抬头,温婉地笑了笑。
不知是不是前段时日见了血的缘故,自那以来的晚上,她每每总是梦见父亲身披盔甲浴血战场的模样。
她想开口提醒父亲小心,却见到父亲朝她微微摇头,而后手中的弩忽而断弦,整个机身一瞬间分崩离析,化为尘烟……
“小姐,老爷是战场上杀敌力竭才为咱大晋捐躯,不是您的责任。”红蕊一脸严肃道。
红蕊心中叹气,没再继续这个话题,从食盒里端出药碗小心地递了过去。
红蕊闻言迟疑了片刻,似是不知如
药碗上方白色热气丝丝缕缕,向上慢慢飘散不见。
“不见也是情理之中,毕竟表哥是陪我出城上香才出的事。”
“对了小姐,您之前不是问起大小姐吗?”
看见自家小姐这反应,红蕊有些不解,斟酌着答道:“说来也奇怪,这不年不节的点儿,夫人突然差人送大小姐回汾阳老家了,而且还将跟大小姐一起长大的丫鬟墨竹打发去了庄子上。”
说到这,红蕊颇有些不平,“自从小姐出事,大小姐不来看一眼不说,还径直回了老家,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儿竟比一母同胞的姐妹还重要?”
褐色的药汁绕着光洁的白瓷打转儿。
红蕊一愣,望着自家小姐,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,半晌才找补似的道:“毕竟是亲生母亲,怎会不疼自己的骨血?大抵夫人是忙于内务,这才……”
亲生母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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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大早姜姒便吩咐红蕊让府里的马夫套了车候着,待到洗漱又简单用过早食之后,二人便带了护卫坐上马车径直往出城的方向而去。
而甚少出门的原因,一是因为得遵从大夫说要多休息的医嘱,二便是因为这腿疾行动不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