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节

愣住，顿觉一股凉意袭上心头，如坠冰窖。

日头灿烂地挂在当空。

前厅花园里修剪草木的丫鬟小厮们向来是被调教好规矩的，听见姜夫人语出惊人也只装作耳朵失聪，手里的动作一刻未停，只俩俩偶尔对上视线时才彼此心领神会地使着眼色。

红蕊推着轮椅的脚步停了下来，担心道：“小姐……”

口中虽这么说，但她感觉到心底好似压抑着什么，叫嚣着，试图破土而出。

姜姒请安的话头当即一噎，哽在那里不上不下，便杵在门口抿紧了嘴唇。

“怪道我儿打小就喜欢你这丫头，瞧这小脸儿，多标志呀！”

幼时父亲还在世为官时，因着两家多少沾亲带故的缘故，裴家当家夫人陆氏倒也和姜家来往甚密。

可自从父亲意外逝世，特别是裴父仕途一帆风顺，趁着军器所脱离工部独设、改名为军器署的时机站对边，一路高升直至官拜正四品军器监手握实权后，裴陆氏便颇有些瞧不上在朝中说不上话的姜家。

最明显的便是向姜家递帖子的次数越来越少，乃至屈指可数。

做派让姜夫人很是看不上眼，却碍于婚约不好多说什么。

前些时日，两家还尚未出事，裴陆氏所出的裴瑾裴三郎刚刚登科入仕，正风光得意。

好在裴父并裴家的老太太是个明事理的，压着裴陆氏没让她胡来，不然……

姜姒避开裴陆氏过于炽热的目光，客气疏离地笑了笑，视线在厅内一扫，恰好与正看向这边的方嬷嬷撞个正着。

此时，上首的姜夫人皱了皱眉，扭头斥向身旁的丫鬟。

侍女冬青连忙应了一声，赶紧碎步走过来想要推姜姒回房。

裴陆氏转头再次紧紧拉住姜姒的手，颇为用力，“我家三郎可是一直都对你不错的，之前碰见歹人时还护着你，受了伤，如今还在家中休养呢！”

“表哥对我很好，是我连累表哥了。”

上方传来姜夫人强压怒意的声音打断道：“裴家夫人，儿女婚事自古父母做主，你这是在做什么！”

“冬青，送客！”

一旁的冬青哪里见过这等场面，大气不敢出，但想到姜夫人的吩咐，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：“裴夫人？”

场面一时冷凝下来。

只是不知，若是今时今日在这里的是大姐姐姜瑶，母亲可还会说出同样的一番话？

不想去看上首的姜夫人是什么表情，姜姒第一次回握住裴陆氏的手，轻声道：“裴伯母，若表哥不弃，我愿……”

“姜姒你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