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我夫?”她落下眼帘,“我明白。”
“非也。郡主,我平生厌恶愚人。”李鉴轻轻懒懒地笑道,“你愚蠢到能将一个把你当剑使的人爱这么几年,我怕你之后再做出些什么不利于我与大豫的蠢事来。”
“陛下留我,又是为何?”
李鉴用目光扫过林霁华腰间的赋权剑。
外头的走卒进帐来报,见他们二人席地相对坐着,不由一愣。没有人不知道此二人间的一层纠葛,其上沉沉地覆压着李氏皇族这一代的仇怨。
林霁华按剑起身,捧起搁在一侧的兜鍪。
她忽然道。
李正德说仰慕她、敬重她,她是信的。
是她自己越过了那条泾渭间的轴线。
“可陛下,”林霁华挑开门帘,轻声道,“你真能做到一生‘智不为情所胁’吗?”
他垂下眼,望向那刀鞘。林霁华挥帘离开了,一点冽风涌进来,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。
这丁身税改制原是钱穆在遗表中对李鉴提的。李群青跟着李鉴在密阁中读过明帝、僖宗时的书策,明了此制的成因与弊病,便开口打断了殿中几人的相互攻伐,将所知之物彻头彻尾地捋了一遍,又道:“已然清明过,田事乃国之大计,不可拖延。依本宫只见,不若先在三吴之地试行改制,观其成败。”
太师在左侧,对她轻声道:“殿下,今日先到此处。”
“那就罢了。”
话说回来,自从李鉴出征那一日,李群青便再也没见过许鹤山。
“不知。”面前二师有些为难,“不过许大人并未回终南山,归涯司的坐镇之地也早已被移到宫城之内——此事是许大人自己做的主,殿下想必还不知道。”
“我现在知道了。”她道。
许鹤山曾向李鉴借过一间暗室,其在兰台之侧,李群青曾去过。她猜许鹤山如今还在那里,自觉无论如何也要去看他一看。
到暗室门前,她犹豫再三,猛然推开门。
许鹤山紫袍散乱,睡在书卷堆中,眉头微皱,怀中抱着随他走过万水千山的筇竹杖。
【作者有话说】
许老师在过自己的昭关。
林霁华很爱自己的孩子。)
孟汀在帐中提笔疾书。
“大统领!”朱允掀开帘门。
“何事?”
孟汀指尖一顿,收回手,回眼看着纥干笑。纥干无奈地扶了扶额,站起身来道:“我也说了,这二三月河西的天,没人能拿得准。”
孟汀随着朱允踏出辕门。纷纷雪落在他赤红披风之上,他抬眼望向那冰封的西河,再远处,云中城关屹立在天尽头,于风雪中如同蛰伏的巨兽。孟汀还从未如此望过云中城关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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