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

艾里停下来，隔着梯架向帕利斯伸出手。帕利斯将他的指尖握住，留了一点温度，转瞬松开。

“这是哪里英吉利海峡？”

灰蓝色海面洪波涌起，海鸥如逗号般时不时掠过。这个区域少有渔船了，再往东，就是亚欧大陆。

“军队会撤离，准备以后继续作战。放心，你爱人会没事的。”

艾里摊开掌心，又将手握成拳。

远远地能看见大陆海岸线了。艾里支起身子，身旁的飞行员开始哼小曲儿。他许久没有回迁到巴黎的总部，如今想来，有些雀跃。

他很少喊艾里的名字。

耳机骤然尖声啸叫起来，直升机仿佛被一只手推了推，整个都在不住震颤。艾里身子往前一冲听着耳边紊乱的数据，大声问：“发生什么了？”

两人向咆哮的大海投去一眼。

直升机刚落地，艾里就直接跳了下去。同僚艾伯特在等他，被他一把拉住。

他喊得歇斯底里。

“北纬513度，东经01度，伦敦。”他缓缓道，“原子弹爆炸。”

“这是他的遗书。”他将那枚硬盘交给上将。头发花白的老人握着硬盘，落下泪来。

屏幕上浮现出短短几行字。

若此遗书被发现，则伦敦陷落，英格兰危急。大英国会在解散前，令我转交此至联合国总部，使用北大西洋军备库中的氢弹，对以色列极端组织总部进行打击。

这意味着，联合国也拥有了毁灭性武器。

“i love you”他道。

因为辐射，克洛诺斯·艾里再没能回到日思夜想的格林尼治。他留在巴黎天文台，教授学生。光钟被尘封，世界被校准，不再需要人守卫时间了。

他会给每个遇见的年轻人在毕业之际写一句赠言，鲜有人看懂——“追寻你们的时间之外。”

而把他与他的天光相隔的，正是时间。

2019107

江南黄梅天总是磨人的。

他着阴艾纹青布长衫，身后负了一把新作的三弦，裹琴箱的蟒蛇皮还吐着油光，松香将几根纤长银线润了个遍。琥珀拨片，他指尖掐着，薄薄延缘几乎陷刺入皮肉里，利得像寸刃。

“三哥儿家的小少爷。”宋家老太太咬了盏茶，起身向屏风外瞧了一眼，蹩着眉尖儿回身，“他家祸事了，孩子却安排到我这处，莫怪我弃麻烦！早知干什么共产革命赚得覆巢之下无完卵，三哥儿哪得糊涂到如此地步！”

“那便交由微哥儿了。”老太太道，“顺便叫他别日日去那学校里，见些不三不四的孽人。”

大红字印在墙头，喧嗥着：1937年7月7日。

他的宗亲三年前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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