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艾里?”
“你想过时间之外是什么吗?”他问。
余下的是他脉搏的疯狂跳动。
包括北斗星的偏移,包括梧桐生新叶,包括自己的目光总是长久地投向帕利斯。
去伦敦周围巡检已有两个月。每天晨起时,帕利斯总能与昼夜颠倒工作的艾里打照面。
午夜回到格林尼治,帕利斯全然没有睡意。他卸下防弹衣,走到天文台的总控室虚掩的门前,看到艾里独身站在满是时间显示的巨大屏幕前,目不转睛地看着它们。
“它们沦陷以后,和标准时间的联系也被敌人切断。”艾里没有看他,“他们用这种方式,使人活在不确定和惶恐中,最后放弃反抗伦敦也会这样吗?”
那年轻人像一颗疾速自转的脉冲星,被无尽的暗物质包围,孤立在秩序外,但周身的磁场将人不可救药地向他牵引。
手伸出,却又放下。
“让我睡一觉。”艾里看向他,伸了个懒腰,“会跟你去的。”
站在国王十字车站前时,他还是有些恍然,兴许是没睡好。他见过车站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,可当那些喧哗成尘成土,高大的玻璃穹顶却仍折射着阳光。
“艾里博士,去喝一杯吗?”詹姆斯过来拍拍他,“还是出去走走?”
“算了,喝一杯吧。”
他想起那个炸弹人的话。
可现有了。
“斯坦顿呢?”他捏扁了易拉罐,那玩意像张纸一样薄。詹姆斯打了个嗝,道:“在隔壁那条菲尔德街,试枪支呢。你要去看装备吗?”
他拐到那条地上满是积水的小街,四周看了看。这是个适合巷战的地方。隔着十来米看到几个军人,他停下步子,咳嗽一声:“团长在吗?”
“胜算有多大?”艾里问。
“如果败了呢?”
“你会死的。”
“你有恋人吗?”艾里似乎是随口一问。帕利斯心头一凛,摇了摇头。他向来干脆,只有面前人发问时,才会有稍纵即逝的踌躇。
他的手劲真大。
“闭嘴!”艾里低吼一声,面颊仿佛烧起来,“混蛋我想你是我的时间之外,斯坦顿。”
“well,i’ fond of you”
帕利斯握住他的肩,将他轻轻推开。
艾里低下头,道:“我大概醉了。”
两人松开了彼此。帕利斯将弹夹塞回枪支,擦着他的肩过去。艾里将手放回口袋,仰脸向青灰的天空望去。云脚粘在风里,他眨了眨眼,视线一片模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