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
圆子真忙啊。

过了一会，魏老师来了，校门终于打开。九个学生鱼贯而入，万尽然果然没有看到常退渊，就觉得没趣儿。他戴着耳机，向社团会议室去，忽而右耳的耳机被人拔掉了。他奇怪地回头，就看到高挑的常退渊戴着他的耳机，波澜不惊地走着。

“卧槽，你还知道来啊！”万尽然直接屏蔽了他的吐槽，“圆子我要选all理科，你撑我一把啊！”

“对对，我也打算。”万尽然道，“那我们住一块吧，以后咱不仅是前后座的好兄弟，还是上下铺的好兄弟。话说人在十六七岁时交的朋友是最难忘的，因为青春啊”

“男生就是英语和数学。”魏老师记着名单，只听数学满分英语不及格的魏蔚咆哮道：“老师我要凉啊”

常退渊看着他得瑟，问道：“那有什么项目？”

“尽然哥救救孩子吧”魏蔚崩溃道。

那边一群女孩子开始起哄。常退渊受不住他了，心里却全是一种隐秘而不可告人的雀跃。他咳嗽了一声，轻声道：“你别瞎说八道。”

他看到常退渊淡淡哼了声，以为他对自己产生了什么误解，在一片嘈杂中轻声道：“圆子，我取向正常，开个玩笑。”

“我的意思是，要是我喜欢一个人，就是因为我喜欢他，而不是因为性别以及别的什么。”万尽然挨着他道，“这叫取向正常。”

其余的同学自顾自讨论去了。他们俩坐在一张桌子旁，万尽然无所谓般地晃着脚，只觉得手被人碰了碰。他疏懒地看向常退渊，拿到他拿了一本新概念四的单词汇总在背，问道：“你打算选哪篇英文来对话？”

“成交！”

“就两条街对面。你上哪去，回家吗？”万尽然单肩背着包。他知道常退渊住得也不远。

他的阳光今天一身白，黑色裤管下露出一截脚踝，看着都冷，他却不在乎地向对面的女孩们比了个心。阳光自己或许不知道，不管是在演讲台前还是在人群中，他都是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。

前后座（下）

“对。”万尽然把头发擦干，“我本来就一个人住，我宁可去过集体生活也不要一个人在家里抑郁。”

父子两人间的话本来就没那么多。万尽然要挂电话，就听父亲急切道：“我没记错，你还有九个月成年，我和你妈就算离婚，我也还要负起责任”

“尽然”

尽然把手机塞在枕头底下，拿起下个学期的语文书坐在床上看。

妈得的是渐冻症，他知道。他难以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，躺在床上难以动弹，生机被一点点抽离，最后变成一具空壳。

他就只有一个人了。

“爸对不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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