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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秧的手顿在半空，最终还是慢慢收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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哭声仍在继续，低低的、断断续续的，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回荡，像是末世里最后的回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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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秧看着小北，看着她努力支撑起那一丝残存的希望，看着她眼底深处的破碎，像是一片被遗落的瓦砾，在风里拼命伪装成完整的屋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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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现实太冷，不会留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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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风微微拂过，吹动地上的纸屑，也吹动了角落里那张早已僵硬的小脸，苍白得像一张被岁月侵蚀的宣纸，轻轻陷在黑暗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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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身影，看着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，看着她站在死去的同伴身旁，却强迫自己无动于衷的模样，鼻腔里仿佛有一丝酸涩的气息涌上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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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她什么时候……”苏秧的嗓音有些发涩，不忍地问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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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歌沉默了片刻，才缓缓开口：“身体已经僵硬了，应该是昨天晚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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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北的声音像是被压进了胸腔，低哑道：“都怪我……我没有找到药……她一直在说冷，可是我们已经没有更多的毯子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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寂静漫上来，像是潮水，缓缓吞没了整间屋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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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歌垂眸，沉默片刻，语气平静：“她已经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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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顿了顿，转身朝小北道：“该埋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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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秧转头看向小北和其他孩子，语气温柔：“你们也跟我们回去吧，那里有吃的，还有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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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北紧紧抱着小豆子，眼泪不停地流下来，声音哽咽：“不会的……不会的……她答应过要一直陪着我的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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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他孩子看到这一幕，也纷纷哭了起来。小南走到小北身边，拉着她的袖子，小声说道：“姐姐，小豆子她……她是不是不会再醒来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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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北没有说话，只是紧紧抱着小豆子，仿佛这样就能让她醒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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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歌看着这一幕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她低声对苏秧说道：“让她发泄一下吧，这种时候，说什么都没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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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秧点点头，轻轻叹了口气：“是啊……她还这么小，却要承受这么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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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歌站起身，俯视着这个倔强的孩子，目光深沉，许久之后，才缓缓开口：“你们有好好埋葬她的地方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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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北的眼神微微一滞，嘴唇蠕动了一下，最后才轻轻点了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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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后院……我们之前埋过……埋过别人……”她的声音低得像是一缕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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