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晚上,司机在来接的路上,他们就随便在门口的纪念品商店逛逛,攻玉照着聊天记录给朋友们带了周边,给裴文裕也挑了个小挂件。
这话说着理所当然,她也只是客套一问,公公这个年纪的人是不会对此感兴趣的,他们只会把一切年轻、新鲜的东西斥作是一种胡闹——他们自己的惯行准则,傲慢地否定其余的一切。
“怎么没有给我挑一个。”裴均走到攻玉的身边靠过去,听起来像个问句。
“不过你毕竟是我的公公,我应该一视同仁。”她说这话时语气温和,完全没有平时的尖牙利嘴。
“你没有想要买的吗?”他又继续重复道,没有意识到在说出这句话时带着多么大的醋味。
“爸爸,你还好吧?”她明知故问道。
“没有了。”攻玉很老实地回答道,她在心底补了一句:没有给你买的义务。
愤怒让他换了底色,使人大跌眼镜。在她看来公公是个“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”的人,换言之就是个很装的人。
“我去结账。”裴均很冷漠地回身走到收银台,也没有等她,她小跑过去想跟上,指尖刚碰上他就被侧身避开了。
收银台的队伍缓慢移动着,直到电子屏跳出支付成功的字样,裴均都没再开口。
“回去吧。”裴均这个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在闹变扭,但是他不愿意承认。
至少她愿意把自己摆正在一个晚辈的位置上,所以当“领导”突然对“下属”发出带着私人心思的诘问时,首先觉得就是膈应。
“我饿了。”她突然服软了,然后小声地说了一句。
晚饭选了一家临近的餐厅,他们点了谷饲牛排色拉,还有黑醋芦笋卷、坚果烤花菜,小食是巴斯克。
巴斯克先上的,攻玉就拿叉子拨弄着巴斯克的紫薯胚体,紫薯泥吃起来很滑很细腻。
攻玉伸手去取盐,然后伸手,她轻轻地碰到了他的手指,裴均松开了手,她就把罐子放到桌面上推过去。
攻玉抿了一口蛋糕,细细咀嚼之后才开口:“你怎么不自己去问他?”
裴均感觉松了一口气,他问过路的服务生要了一杯霞多丽。
“唔,那他最近对你怎么样,你们经常联系吗?”裴均好像没听到一样,问起来。
裴均听闻这话,也一愣:是啊,他作为长辈,怎么操心起小辈的婚姻关系来了,这太不可思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