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江州城笼罩在铅灰色的云层下,城墙垛口结着薄霜,寒风卷着枯叶掠过空荡荡的街巷。楚淮安身披玄铁甲胄,登上斑驳的箭楼,望着城外连绵十里的苏军营帐,营中火把如同鬼火般在暮色中明灭。脚下传来战马的低嘶,那声音虚弱得像是随时都会消散在风里——城中粮草即将告罄,连战马都已三日未进草料。
议事厅内弥漫着刺鼻的霉味,墙角蛛网密布,几盏油灯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。亲信谋士们围坐在积满灰尘的长案旁,桌上摆着半碗发黑的糙米稀粥,这已是如今江州城最好的食物。"大帅,粮仓存粮仅够支撑十五日。"老谋士李通满脸菜色,双手颤抖着呈上竹简,"城外道路全被苏贼封锁,最近的运粮队三日前在桐木岭遇袭,粮草尽毁。"
楚淮安的指节捏得发白,腰间断刃的血迹早已干涸,却在此时隐隐发烫。这把跟随他十余年的佩刀,曾在虎牢关之战中劈开敌军主将的头盔,如今却只能见证这座孤城的困局。"苏明博截断粮道,就是要逼我们出城决战。"他的声音低沉如雷,"但此时出城,正中其下怀。诸位可有破局之策?"
厅内一片死寂,唯有油灯偶尔爆出的灯花声。忽然,青衫谋士陆子明猛地掀开帷幔闯进来,袍角沾满木屑,发髻凌乱,显然是匆忙赶来。"大帅!卑职有计!"他将一卷皱巴巴的图纸摊开在案上,"城西旧船坞里藏着二十艘漕运废舟,虽已闲置三年,但只要拆下城隍庙的梁柱,再用桐油重新填塞缝隙,三日内便可下水!"
楚淮安目光扫过图纸上斑驳的船型,又看向陆子明肩头的刨花:"木料尚可解决,但如此大动静,如何瞒过敌军耳目?况且,行船之声..."
"卑职早有准备!"陆子明扯开衣襟,露出贴身藏着的油皮纸袋,里面是几张泛黄的牛皮,"城内皮货商张掌柜是我旧识,早已将存货缝进棉被,连夜就能运到船厂。另外,所有匠户一律裹棉靴作业,敲打声用锣鼓掩盖!"
楚淮安拍案而起,青铜灯盏剧烈晃动,灯花爆开如星:"好!传令下去,即刻征调三百匠户,再拆三处箭楼的梁柱!子明,你亲自督造,务必隐秘行事!"他的目光转向地图上蜿蜒的江水,"只是这水路...苏明博既然能截断陆路,岂会不防着水路?"
陆子明指着地图上一处弯月形的标记:"大帅请看,龙脊峡。此处江面狭窄,两岸芦苇丛生,且水流湍急暗礁密布。苏贼水师虽强,但在这种地形下难以展开。卑职已安排游骑扮作樵夫,提前将礌石、强弩藏于峭壁洞穴中。只要船队能引敌军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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