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不找他玩?哦……”你顿了顿,维持着面上的平淡,“他走亲戚去了吧,他家挺多亲戚的。”
一顿年夜饭下来,你觉得心脏碎成许多块,酸酸地拧搅着。
家里的座机令你心惊胆颤,铃声的每一次响起都伴随着期望与绝望。年后你近乎落荒而逃,匆匆忙忙地赶回学校。
原先的高中同学里,有两人与你上了同一所大学。他们在课程群中辨认出了你的微信,把你拉入了高中同学群里。
你近乎窒息地看着滚动的消息,全身颤抖。
你好像恢复了一点点,至少在你鼓起勇气翻开文学作品时,不会再颤抖着发出压抑的呜咽。你不会再失眠到后半夜,偶尔也能在两点前睡着。甚至状态再好一点,你能提笔写一些文字。
你卸载了微信,去赵甲的出租屋里躲了整整一周。
他与你聊天,一如既往的从容随性,从来不问你的学校与专业,压根不提任何与高考有关的事情,只与你分享最近读的书、有趣的知识点。渐渐的,你也会与他分享一些有趣的事情,校园里酣睡的猫咪,树上的蜂巢,操场上的秋千,并提醒他不要在晚自习上玩手机。
一局棋下完后,会有只言片语的交流。
“嗯。”
“不用。”
“好。”
可当事情发生时,你仍震惊于你对他的了解之匮乏。
“怎么不进来?”穿着老头背心和凉拖鞋的赵甲叼着根烟,随意地倚着厨房门,“还没醒觉,喝一杯再下棋。”
他单手夹着烟,吐了一口烟雾,把不断冒着气泡的饮品推到你面前:“highball,尝尝。”
你想到那个匆忙离开的男生,端起酒灌了大半杯才强压下震惊,问:“你是,呃,一名……男同性恋者吗?”
“什么话?”
你:“……”
你问:“刚才那位,是你……男朋友?”对着一位男性说男朋友三个字,着实让你别扭。
你看着他这张憨厚朴实的脸,无言以对。但此时他叼着烟喝着酒,周身散发着颓废萎靡的气息,能招清秀小男生的喜欢,似乎也不难理解。
“主动送上门的,为什么不要。”赵甲又点了根烟,“你没听说过吗?在成都,无依无靠,遍地飘零。他们啊,闻着味儿就来了。”
赵甲意味深长地放慢语调重复了一遍,辅以手势,你明白了过来,无言以对,喝下了另外半杯酒。
“兄弟,你又是什么情况?”他又点了根烟,“你长着这样一张脸,快一年了居然没谈过恋爱。你应该也是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