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主招生考试当天,你坐大巴去了两百公里外的那座城市。
你报名了三所学校,本来想参加三场考试后再挑选。可学校们为了争夺生源,纷纷将考试定在了同一天的同一时间,倒是免去了你的奔波。
南山中学。
“决定了?”你父亲问。
他拍了拍你的肩膀:“好好考。”
你坐在花坛边,看着穿着各异的全省各地家长们不顾形象地往前挤,去看学校张贴出来的考试成绩,其中包括你的父亲。汗味、香水味、尘土味在空气中弥漫发酵。
你慢慢地喝着一瓶矿泉水,人好像分成了两半,一半希望你考得好,一半希望你考得差。
你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,钝钝地抽痛起来。
他笑得额头上满是皱纹:“四万多个考生,a1只有两百来个,相当于两百个人中,才有一个a1。”
他太过高兴,喝水时露出了一直被遮掩得很好的手,你看见了那个断面——几个月前,他用一小截尾指保住了摇摇欲坠的婚姻,从那以后,你再也没见过他的手。
于是你感到剧烈的内疚,你是他唯一的骄傲,你却在渴望考差。
坐大巴回家的路上,你看着窗外的夏天。
你沉默地靠着车窗,眼睛一次次潮涨潮落。涪江的江水灌入你的眼睛,你吞了整条江水的泥沙与苦涩,却只是微微濡湿了睫毛。
傍晚时分大巴到站,你快步走到卫生间,因晕车而剧烈呕吐起来,眼里的江水终于决堤。
无情最是台城柳,依旧烟笼十里堤。
你在他的空间留言板写了无数的留言,中二的,深情的,难过的。
“记住三年后的约定,我们一起考去北京。”
陈知玉给你打来电话,笑着告诉你:“我妈刚才很高兴,她说‘哇,我可以嚣张一辈子!’”
你拉着他去邮局,买了许许多多的邮票,你一半,他一半。新买的暗黄色信封散发着重重的油墨味道,手指一捻便落下细细的纸屑。
陈知玉说:“你也要经常给我写,你不方便告诉家里的事情,全部可以告诉我。半个月写一次怎么样?”
你们骑着自行车去看电影,昏暗的灯光和巨大的荧幕把时光无限拉长,又似乎把时光永恒定格,让你短暂地忘记分离。
“我要用尽我的万种风情,让你在将来任何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,内心无法安宁……”美艳的女子字字泣血。
你说:“一周写一次信好不好。”
“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,也可以让我做任何事。”他说,“你知道的。你不需要问的。”
他笑了起来,在黑暗中拽紧了你的手,像怕你冷似的,把你的手拢在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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