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火在代州府衙深广的厅堂内摇曳不定,将周朔的身形拉扯成墙上巨大而扭曲的暗影。
他指节因紧攥而泛白,死死捏着那枚从义庄阴冷角落寻获的铜哨,冰冷的金属几乎要嵌入掌心。
军火库那场冲天烈焰虽已熄灭,但灼热余烬仿佛依旧烙印在心头,每一次跳动都带来隐痛——绝密重地被毁,真正的暗鹞依旧深藏于浓墨般的暗处,像毒蛇般无声蛰伏,这感觉如同芒刺扎进后背,带来持续不断、冰冷彻骨的寒意。
“都说说吧!”周朔的声音低沉,如同裹挟着北地最凛冽的冰碴,砸在死寂的空气里,“军火库乃绝密中绝密,知晓者本就寥寥无几。如今看来,内鬼,必在高层之间。”
话音落下,厅内落针可闻,唯有烛芯燃烧时偶尔爆裂的噼啪声,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里显得格外刺耳,如同某种倒计时的催命符。
新晋谋士崔琰上前一步,玄色锦袍包裹下的脊背绷紧如弓弦。
他目光扫过厅内几位手握重兵的将领面孔——赵参将眉心紧锁,李都尉眼神飘忽——最终垂落于青砖之上。
他的处境如同立于悬崖边缘,嫌疑如浓重乌云沉沉压在头顶:“主公,能知悉军火库机密且熟悉内部构造者,非心腹近人莫属。此獠一日不除,代州根基,便一日不得安宁!”声音清晰,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艰涩。
周朔的目光如铁钳般转向麒麟卫统领曾二小。
这位悍将此刻单膝跪在冰冷青砖上,甲叶缝隙里还残留着未能洗净的硝烟气息:“曾二小,麒麟卫把守军火库,进出皆需三重口令与本人亲笔手令,说说你的发现!”
“主公!”曾二小猛地叩首,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重闷响,“属下万死难辞其咎!”
他抬起头,眼眶通红,布满血丝的眼白里翻涌着滔天的痛苦与不甘,“贼人……竟是从外围民宅深处掘地道潜入!他们兵分两路,一队以死相搏缠住守卫弟兄,另一队直扑火药重地纵火……那些人,全是死士!抱着同归于尽的疯狂,引爆了库中火药……”
他声音哽咽,眼前再次被那吞噬一切的烈焰和年轻部下们最后扭曲的面容所填满,“属下无能!至今……连他们如何精准定位地道挖掘点,都未能查清!”
周朔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铜哨,那凹凸的纹路摩擦着指腹。
突然,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如电光般刺入脑海。
哨身上那只振翅欲飞的鹞鹰,其羽毛的细微雕刻走向……
他瞳孔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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