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衙正堂内,摇曳的烛火将众人的身影拉长又缩短,斑驳的墙壁上仿佛上演着一场无声的皮影戏。
夜风从半开的窗缝钻入,吹得烛火忽明忽暗,映照在每个人脸上,平添几分诡谲。
周朔躺在软榻上,面色苍白如纸,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。
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,只有微微颤动的睫毛证明他还活着。
陈清鸾跪坐在榻边,手中丝帕已被冷汗浸透。
她指尖发颤,轻轻拭去周朔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,动作小心翼翼,仿佛在擦拭一件价值连城的薄胎瓷器。
"周朔..."她声音极轻,只有近在咫尺的周朔能听见,"徐宏会来吗?"
周朔的眼皮几不可察地颤了颤,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——他在听。
陈清鸾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镇定下来。
她余光扫过堂下跪伏的众官吏,那些人额头紧贴地面,看似恭敬,实则各怀心思。
平野县地处边境,鱼龙混杂,周朔接管平野县不过数月,就查出三起贪污案、两桩私通敌国的重罪。
如今周朔突然"中毒",这些人心里怕是在盘算着后路。
"报——!"一声尖锐的呼喊撕裂了凝重的空气。
陈清鸾指尖一抖,丝帕飘落在周朔胸前。
"徐、徐宏求见!"衙役连滚带爬地冲进来,声音里满是惶恐。
陈清鸾垂眸,长睫遮住眼中闪过的冷光。
来了,这场戏的主角终于登场。
她感到周朔的手指在她袖口轻轻一勾,那触感转瞬即逝,却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。
"快请。"她声音轻柔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脚步声由远及近,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。徐宏身着靛青官服,腰间玉带在烛光下泛着冷光。
他四十出头,面容儒雅,此刻却布满焦急。
"周天师!"徐宏一进门就踉跄几步,声音哽咽,"下官听闻您突发恶疾,特来探望!"
陈清鸾起身相迎,恰到好处地挡住徐宏靠近软榻的路线:"徐先生有心了,主公需要静养。"
徐宏眼中闪过一丝异色,很快又被悲痛掩盖:"王姑娘,周天师对我平野县恩重如山,属下幸得天师信任得以重用,属下略通医术,可否让下官..."
他说着就要绕过赵清鸾,右手看似无意地向前伸去。
陈清鸾脚步轻移,再次拦住他:"徐先生,大夫说主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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