治疗

破晓时分，临时医棚终于初具规模。

谢凛正将一块白色细布挂在梁上隔断，闻言回头，鎏金耳坠折射着细碎光芒。

老农又是哽咽着千恩万谢，一面招呼着尚有行动能力的族人将病患转移到医棚中，与其他人隔离开。

这番景象，难免叫人心酸。

第一日很快在忙碌之中度过，到了夜里，老伯提灯而来，说是已收拾出干净屋子，供你们歇息。

“条件太差了。”谢凛蹙眉，“我背你下山，在马车上睡。”

谢凛垂眸看你片刻，没再多言，默默解下外袍，仔细铺在内侧草席上。

“还在诊脉。”谢凛望向医棚的方向，语气些许复杂，“他倒是尽心。”

心中倏地柔软下来，你张了张口，正要说些什么，忽觉夜风穿墙而过，带着山间特有的潮湿寒气。

谢凛已合衣躺下，手臂一伸，不由分说将你揽入怀中。

“你……”你抬眼，目光恰对着他衣襟，中衣略微松散，隐约露出一小片肌肤。

愣神间，谢凛已收紧手臂，将你搂紧了些，下颌抵着你发顶，轻蹭了蹭，“山间夜寒，我身上暖和。”

他低笑，胸腔微微的震动传来，“妹妹如今、不讨厌我了？”

谢凛闷哼了声，却将你搂得更紧，哄孩子似地轻轻拍着后背，声色隐隐含笑，“我不说了……睡吧，明日还很忙。”

半梦半醒间，似乎有一线冷香萦绕在身侧。

而身上不知何时多盖了件尤带体温的外袍。

山民习惯在溪边洗漱，你掬起一捧扑在脸上，登时被沁凉山泉激得困意骤消。

一路循去，便见谢凛站在焚烧坑旁，正同几个青壮村民一起将旧衣投入火中。

“谢凛。”你唤他，声音不大。

“别靠太近，”他低声解释，“空气中都是灰烬。”

“这些衣裳沾了病气，烧干净才安心。”谢凛的声音很淡，目光落在焚烧坑中，映着翻涌着的火光，“若留下来，原本没事的人也会染病。”

你微微一怔。

等衣物焚烧完后，你们向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打探，才发觉这片山脉中，拢共竟有叁百余户人家，其中泰半住在一处，余下小部分人分散在不同地方，难以统计是否已经感染或接触过疫病。

夜深了，药棚里只剩零星几盏灯。

你走过去，“歇一会儿吧。”

你忽然攥住他手腕，闷声，“已经两日未歇了，我很担心你。”

“我没关系的。”他长睫微微颤动，眼眸是湛青碧色，仿佛雨过天晴，人温声道，“我与寻常人不同，不会疲惫。”

掌心下的肌肤细腻柔软，微微冰凉。

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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