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尸解偈

归墟的潮水退至天海之际，龙坤跪在礁岩上的双膝已浸透青苔。父亲龙伦的尸身横亘在丈余外，半蛟化的躯体缠绕着三十八根星火锁链，那些锁链尽头钉着的竟是历代镇海侯的残碑。当月光第七次扫过龙伦青鳞密布的面庞时，龙坤发现父亲右手紧攥的物件在粼粼生光——那是半片龟甲，裂纹恰好构成丹霞峰弑蛟阵的星轨全图。

"甲子年霜降..."龙坤指尖轻触龟甲，甲片突然渗出靛青色髓液。那些液体在空中凝成龙耀宗改良阵图时的虚影，兄长推演到第三十六重禁制时突然呕血的画面刺痛他的双目。虚影消散的刹那，他看见兄长尸身心口处有星芒流转，本该破碎的金丹竟凝成半透明结晶，内里沉浮着星枢刀的碎片！

海风裹挟咸腥拂过龙耀宗苍白的额发。当龙坤颤抖的指尖触及兄长眉心时，三百道星轨突然自尸身迸发，在虚空交织成初代镇海祭的场景。他看见更骇人的细节——龙溟被镇海印击碎天灵时，飞溅的脑髓并未坠地，而是化作流光钻入观礼席间某个孕妇的腹中！

"大哥的轮回..."龙坤的蛟鳞逆着月光片片倒竖。星枢结晶突然离体悬浮，刃口倒映出龙耀宗婴孩时期的画面：产婆袖中藏着半片青铜傩面，接生的剪刀刻着天海宗云纹。当新生儿啼哭响彻产房时，龙伦突然挖出左眼——那颗眼球内部竟流转着龙溟改良阵图的手稿！

龟甲突然灼烧起来，青烟中浮现父子诀别的情景。龙伦的右臂已完全蛟化，却用断水剑剖开自己紫府，将染血的镇海印碎片塞入龙耀宗尸身喉管。剑锋挑断蛟筋时迸发的星火，在虚空烙下大靖古语的血书："魂魄归墟日，双生劫始解"。

兄长尸身的眼皮突然颤动。龙坤胸口的星纹阵眼不受控地离体，在礁岩上投射出骇人真相——龙耀宗破碎的金丹深处，蜷缩着十岁龙溟的残魂！那孩童魂魄的脊骨布满金色铭文，细看竟是龙伦的笔迹："甲子年惊蛰，代父承蛟祸"。更恐怖的是残魂脖颈处，赫然系着当年产婆接生用的脐带剪！

"原来你才是第十世容器..."龙坤的逆鳞刺破掌心，金红血珠坠入星枢结晶。龙耀宗的尸身突然睁眼，瞳孔里流转的竟是龙溟改良弑蛟阵的推演公式。兄长青白的手指猛然扣住他手腕，在皮肤上烙下带血的星轨锁链，每条锁链末端都系着历代镇海侯的命魂！

海底突然传来龟甲碎裂的闷响。龙伦的尸身蛟尾暴起，缠住龙坤脖颈将他拽入尸解幻境。这里的时间呈螺旋状流动，他看见父亲与兄长生前最后的密谈：

龙耀宗倚在刻满星痕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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