咽如泣。
乌蒙允终于缓缓蹲下身,手指颤抖着拂去墓碑边缘新落的尘埃。
她的声音低沉而缓慢,像是在对墓中人倾诉,又像是在对李玄戈剖白那段尘封的过往。
“当年,族里人都说,阿姐是九黎群山间最明亮的火种。”
“因为她笑起来,连最阴郁的瘴林都仿佛有了光。”
“她厌恶蛊虫害人,一身圣术,只为‘解’字而生。”
“白苗寨的腐骨疽,大巫束手,是她十三岁就敢引雷击木入药,金针渡脉,救活了一寨子人……”
她顿了顿,指尖描摹着碑上的刻痕,仿佛描摹着记忆里姐姐的轮廓,“可她……终究是太心软了,听到大乾皇帝病重垂危,求救的讯息传来,她明知深宫是囚笼,明知一去难返,还是……”
乌蒙允的声音哽住,深吸一口气,才继续道。
“她走前对我说,允儿,乌蒙的医道不该困在山里,若能救一国之君,或许能救更多人……”
“她以为那是悬壶济世,却不知踏入的是虎穴狼窝!”
“更不知她的离去,抽走了乌蒙的脊梁!”
“也……抽走了我的依靠。”
一滴滚烫的泪终于砸落在碑石上,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。
这泪,迟到了二十年。
“我恨过你,阿姐。”
她闭上眼,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,“恨你抛下族人,抛下我,去那见不得光的牢笼!恨你……让我独自扛起这摇摇欲坠的担子,看着乌蒙山在你走后一点点凋零,最后……连血脉都差点断绝!”
她的手指猛地收紧,指甲几乎要嵌进石缝里。
李玄戈抬起头,静静地看着她。
允姨的痛苦、挣扎、怨恨与思念,如同汹涌的暗流,冲击着他。
乌蒙允睁开眼,泪眼朦胧中望着墓碑,又看向跪在一旁、眉宇间依稀有着姐姐影子的李玄戈,那眼中的怨怼渐渐被一种深沉的悲悯取代,声音也柔和下来。
“可后来……”
“当我得知你在宫中境遇,得知你被构陷被冷落,得知你最终……”
“得知你走得那样孤单,我才明白,阿姐,你比谁都苦。”
“那深宫,才是真正的炼狱,困住了你的翅膀,磨灭了你的光……”
是啊。
一个只为了悬壶济世的女人,却因为一念之差,被束缚在囚笼。
皇宫里面的恩怨,比外面更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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