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染绛惊秋

第一幕: 申时染沸

周晓宁掀开靛蓝染缸的木板时，水面突然窜起三尺高的紫烟。烟柱在半空扭成麻花状，惊飞了檐下避雨的灰喜鹊。她探手去搅染液，指节却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缠住——虹糯根须不知何时潜入缸中，正将陈年蓼蓝染成诡异的金红色。染液顺着石槽漫向晒谷场，所经之处，新割的虹糯穗尖竟褪去了翡翠色，泛出塑料般的惨白。

陈立秋在修车铺后墙修补漏雨的油毡，忽见废铁皮上爬满血管状的纹路。锈迹剥落处，竟露出五十年前的染坊账本残页，墨迹被雨水晕开，在墙根汇成"色危"的象形文字。他抬头望向祠堂方向，王奶奶的蓝布围裙正逆风飞扬，布料褶皱间抖落的染粉，在西点店的玻璃橱窗上烙出密密麻麻的蝴蝶纹。白露染布首日，沈芳将素绸浸入染缸时，水面突然沸腾如熔岩。本该靛青的布料浮出水面时，竟染着金穗公司的荧光商标。王奶奶用银簪挑破染液表面的油膜，溅出的液体在青石板上蚀出化学染剂的分子式。"这是要偷咱们虹糯的魂色！"她颤抖着展开《糕经图》，残页间夹着的染布样本正渗出沥青般的黑液。

金穗公司的"民俗调研队"带着便携式色谱仪上门。技术员刚把探头伸向染缸，缸底的虹糯根须突然暴长，缠住仪器将其拽入染液。陈立秋捞出腐蚀变形的探头，发现金属外壳下藏着微型注射器——里面封存的荧光染料，正与褪色的虹糯基因链完美契合。

周晓宁夜探后山溪流，发现上游漂来成团的彩色泡沫。她舀起一捧溪水，月光下竟照出五十年前染坊排污被罚的幻影。那些泡沫触及虹糯根系时，稻叶突然卷曲成求救的手势。

第二幕：虹染

王奶奶从地窖取出蒙尘的绞缬木夹。当她把褪色的虹糯穗浸入混着艾草灰的染液，木齿突然自行咬合，在穗尖压出二十八宿图纹。周晓宁发现，那些星纹凹陷处正渗出翡翠色汁液，将化学染料逼出稻壳。九旬的李爷醉醺醺往染缸里倒了碗雄黄酒，酒液触及的荧光染料突然凝固，在缸底结成张微型电网——正是金穗公司偷埋在地下的染色脉冲装置图。

陈立秋将报废的消音器改装成染布滚筒。铁筒滚过褪色的虹糯田时，残留的金属碎屑竟与染料发生反应，在泥地上蚀出合作社时期的染坊布局图。沈芳按图索骥找到废弃的染池，池底沉着半块碾料用的陨铁，铁锈里裹着1958年的禁染令残卷。

染布晾晒那日，异变突生。所有接触化学染料的布匹无风自舞，在空中拼成金穗公司的基因篡改计划书。更骇人的是，褪色的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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