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人自述,师承前辈,用心养石,但他属于格外有想法的,对不少说法都持怀疑态度。
再比如,“入梦”这个说法,他也不认同,“梦者,天马行空,焉有在家在室、历历如醒”——谁没做过梦呢,梦都是离奇古怪的,哪有人一做梦,就是在睡觉的床上醒来,梦里所见,都是自己醒着的时候见过的、还一比一还原?醒时没见过的,就是一团浓雾,这叫梦吗?
于是,他以同情的语气写道,“需悯之物,久困樊笼,不见山海,日日囹圄。遂以人为枕,自烹黄粱,聊以慰藉”。
都说黄粱一梦,自烹黄粱、自己给自己造梦,也算是出门放风、看花花世界了。
陈琮笑:“你这是嫌我没气场咯?这人写的,你觉得在理吗?”
“我跟老禄聊了,他说这么多年下来,总体来看,养石是件挺好的事,有益身心,除了偶有掠食者外,也没听说什么风险。”
“只有少数不满足的,就想恢复从前的躯壳,可自己又是久困的‘需悯之物’,需要人帮忙跑腿办事,自然就把主意打到人身上去了。”
他的语气很平和,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,甚至唇角边还有一丝很浅淡的笑,但神棍就是觉得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,不说话了。
陈天海没了,但那是个“假”的,他就觉得还好,但仔细想想,陈琮是彻彻底底失去了那个“真”的。
他讷讷说了句:“小琮琮,你没事吧?”
他拍拍屁股站起来,拎起手边的那几个兜袋:“你们要封洞啦,我去跟芥子说会话。”
低处的山壁上,有用记号笔写的留书,大致是交代“钥匙放这了,可以拿来开门”之类的话。
天上一个小小的月亮,地上一只仰着头的小虫子。
要是不开心呢,也可以回来坐坐,我陪着你说说话,兴许你就开心了。
陈琮离开魇山的时候, 朝禄爷要了一套钥匙。
不过给的时候, 他还是说了句:“偶尔来看看就行了。”
回到洛阳,陈琮养了一个多月的伤。
那两把钥匙, 他找皮绳手艺人结了条手链挂在手腕上,每天叮叮当当、就在眼前晃着, 看久了,心里头怪踏实的。
陈琮说:“是我保险箱的钥匙, 里头也就放了几个亿吧, 所以得随身带着, 怕人偷。”
陈琮笑嘻嘻的,一点都不生气。
……
福禄寿三老都已经回了老家,店倒是留了下来,陈琮代管了一阵子,迎来了新的接管人。
见到梁健,陈琮少不得问起梁婵:梁婵带着父亲梁世龙,自云南直接回了老家,那之后,他给她发过几次问候信息,她总是以“我挺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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