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头看陈琮:“哎,小琮琮,刚那些披头散发的人,你看清楚没有?他们有什么特征吗?”
陈琮刚打了个呵欠,眼睛充泪,没听清:“啊?”
特征?
当时他离得近,确实是近距离看到了几个。
困意上涌,陈琮捂住嘴,努力把又一个呵欠憋回去:“长得,一般人吧,哦,对了!那些人都有点呆,打头的那个嘿嘿笑、还流口水,感觉像是个疯子。”
说完这话,陈琮自己心里都咯噔了一声,觉得好像有根线,就快被捋出来了。
花猴觉得有道理:“疯子确实是一根筋,一旦你给他灌输进一个命令,他又听进去了……是有可能。”
还有梁世龙,听梁婵的说法,梁世龙的表现很古怪,会不会是也疯了?
陈琮被她叫得一愣:“嗯?”
靠,想起来了,杀颜老头的那个,也是个疯子,徐定洋安排的。事后,他俩还分析说,那个疯子能听人指令、使唤,一定是“养熟了”的。
徐定洋身边,哪来的资源呢?
没错,春焰也共石,她居然把这一点给忽略了:春焰的卧底曾经从魇山发出过飞鸽传书,把“共石”说得像是什么绝妙法门。春焰的认知里,“共石”一直是件好事啊。
但如果是他们的共石也出了问题呢?那追本溯源,要到魇神庙来“求解”也就顺理成章了。
魇神能有什么指令传达呢?
走了这么久了,也不知道距离那个传说中的魇神庙还有多远。
真是不好意思,话刚说完,又一个呵欠上来了,陈琮笑着捂住犯困含泪的眼角,再抬起头时,猛眨了几下眼睛醒神:“有清凉油之类的吗?有点架不住。”
肖芥子也劝他:“你打个盹儿吧,没关系的。”
眼皮跟大幕一样拉下来,脑子里却还残存了几分清醒,轻轻叫了声:“芥子?”
“这一趟,不管结果怎么样、找没找到治病的法子,你都跟我回去吧。”
陈琮闭着眼睛笑,笑着笑着,清明的意识就慢慢沉了下去:像奔流了一天的河,终于静下来,无数忽闪着的念头沉向柔软的河床。
那张小蜘蛛的图,她画了挺久,自觉挺完美、寓意也好,哪知上网一搜,才知道她想到的这个造型,古代早有珠宝匠人做过了,博物馆里都能找得到同款。
陈琮看起来是差不多睡着了,话说得模模糊糊的:“要是这一趟……你的病治好了,我爷爷也回来了……那该多好啊。”
她看了他好一会儿,忽然轻声说了句:“如果落空了呢,陈琮?”
他没再说话,只是叹了口气,这口气像是有重量,慢慢地叹出,叹得她心头沉甸甸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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