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节

男友手里流出的，她确定。

为此，叶果给前男友发过信息，但消息一去不返。

不甘也是真的，尤其觉得《入夜》大不如原画。当一个画家失去了探索的欲望，画就会失去趣味，美毫无价值，单纯追求技术是优等生的懦弱，和 ai 较量最终落败的作品。

但一无所有的叶果还是清晰记得自己的画是什么样子，涂抹时的感觉。深夜时分，仿佛有人抓着她的手，令她用一层色彩追赶着另一层，落笔能感觉到布面的抵抗和回弹，这是只有绘画者才有的快乐。

这几年，她做着朝九晚五的三次元工作，兼职画插画，快速结款，价格低，数码板一晚上能完成一幅。什么风格都画，受欢迎还能照着风格继续画系

她知道不应蹉跎时光，但没想好要迈出一步，毕竟此时经济上不允许，圈中也查无此人。

11 能当职业画家也不错啊

天色收拢，近郊的温度比市区低，叶果打了个喷嚏。西面入口的保安亭里，五十来岁的保安大叔边看监控边向外张望，看到叶果，探出头来说：“那人往外搬行李了，你怎么那么晚。”

从香港回来后，叶果回归了更脚踏实地的人生，先来找甲方结账。插画不难，但琐事免不了一堆，最头痛是押款拖欠，必要时还得上门。

“我来和甲方结账！”叶果不觉得大叔会拦她。

十二号的甲方老板姓陈，和叶果合作好几年了，会压价但活儿多。叶果从他那接纸质和电子图书的插画，也有广告画和个人定制画，叶果画得快没在意，最后攒了二十多张画，对方欠了她两万多块。

陈老板锁完门转身，才发现进来个人，吓得把感应灯都叫亮了：“叶老师你吓死我了。”

“陈老板搬家？”叶果还是客气。到了这个份上，吵闹没意思。

那不是一般的行李箱，缝隙里能看到一对浑圆瞳孔，一蓝一黄，是只宽脸长毛白猫。它之前就在陈老板的朋友圈里出现过，叫“宝贝、咪咪”，叶果都能脑补出陈老板宠溺里带着黏糊糊的哀求，一如拖欠货款的样子。

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大楼。

这话说得诚恳，叶果望着他的背影，觉得大家不容易。

“大不了从头来过。”叶果想安慰又自觉虚伪。

“去哪儿？”

叶果不知道怎么接，干脆不接，两万块总不能不要。

“觉得画画是我最容易干好的事。”叶果说了实话。

也不全是夸，叶果绘图甚至可以不打线稿，试稿完成度非常高。有部分客户需求不明，她的成品经常能帮客户拿主意。

陈老板听出来叶果的意思，笑着说：“这不就给你了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