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眼睛学姐

石英般的眼睛。

她想更认真地道谢。

可能是过足了眼瘾，大小姐们也没有进一步为难她，只是不会主动与她交谈。她和同伴一起，成为了路边景观树一样的存在。

这是物理hl课的第一堂课，但学校允许她提前修读这门课。环顾教室，她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扫过每一个身影，不抱希望地寻找某个特定的轮廓。

教室的另一端忽然爆发出笑声。听见旁人的抱怨，始作俑者毫无歉意地道歉：“抱歉……但是她实在太蠢了，哪个笨蛋傻到养网恋女友全家啊？”

“你们网恋两个月，她全身每个器官都在生病，现在又轮到妈了？”

听了她这话，对面的人笑得更加夸张：“把你预订的包退了不就得了？”

另一名女生的声音突然抬高，像是舞台上的演员确保最后排观众也能听清，“宁愿死也不愿退掉？就这么想要我施舍你？”

她现在明白了，这不过是大小姐之间的游戏，一场对贫困的丑化模仿。那个“借钱”的女生手上戴着机械手表，脚边的包也是名牌，却装作负担不起午餐的样子。而周围的人全都在心照不宣地配合。

借钱的女生咬着嘴唇，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，颤抖着伸出手。

想起她为了省下交通费骑车上下班的背影；想起她因长期接触清洁剂而干裂的双手；想起她在得知自己获得奖学金时流下的泪水。

周围爆发出笑声，有几个人甚至拿出手机，开始拍摄这场表演。借钱的女生也配合地做出各种浮夸的姿势，引来更多哄笑。

笑声刺入她的耳膜。她低下头，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书上。她想起那天遇见的那双灰色眼睛，想起对方温柔的目光。

白澈在心里无声地呼喊着。如果是那个人在这里，她一定不会允许这种荒谬的“游戏”。

仿佛回应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祈祷，教室门被推开了。阳光从门外倾泻而入，为来人进行金色的加冕。她心中默念的人站在那里，手里拿着一本书。身着全套校服，领带系得一丝不苟。在阳光的照射下，如同一幅油画。

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，大概是老师。但白澈已经无暇去关注这些细枝末节，她的眼睛追随着那道身影。哪怕已经坐到了座位上，白澈还是忍不住用目光勾勒她的身形。

视线再次向她聚集，但白澈的心中却没了之前的不安。她希望她能看向自己。

自从下课之后，林重安一直感到强烈的被窥视感。

犹豫不定时，一道身影突然撞进她的怀里，“重安。”

随意将胳膊搭在怀里人的肩上，林重安揽着她向前走去，“凌青你也下课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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