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虎锋瞳孔骤缩,脸色有些发白。
“这时候除程晚,是在违逆皇命,韦大人,违逆皇命的代价,你确定你承担得起吗?”
韦虎锋喉结剧烈滚动,后颈瞬间沁出冷汗。
他想起不久前工部右侍郎因贪墨修水泥路的银子,被皇上当庭杖毙的场景。
那侍郎被拖出去时,后背的血珠溅在汉白玉台阶上,竟像极了此刻池子里沉浮的锦鲤。
“我、我自然知道皇上的雷霆手段......”韦虎锋下意识攥紧腰带,却发现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发颤:“只是程晚若真中了举人,日后......”
“她就是考中状元了又如何?”柳从南突然逼近,眸光凛冽逼人:“在官场这个大染缸里,多得是机会让她犯错。”
韦虎锋猛然抬头,正对上柳从南眼底的阴鸷。
韦虎锋忽然意识到,眼前这位承恩公并非真的在维护程晚,而是在借皇权压制他的冒进,就像猫戏老鼠般,要让他看清自己的位置。
“大人是说......待程晚正式进了官场,再、再......”韦虎锋声音发闷,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。
柳从南转身抚摸池边木栏,手指在雕花上来回摩挲:“你说,若程晚在官场上总是犯错,皇上会容忍她到几时?”
一旁的韦虎锋已冷汗淋漓。
他终于明白柳从南的真正意图,不是阻止杀程晚,而是要让程晚“死”在众目睽睽的官场上,既不触怒皇权,又能让天下人皆知“女子干政”的下场。
“程晚想做典型,她会如愿的。”
柳从南的声音不带任何起伏,却含着让人心惊的残忍与冷酷。
“大人高见......”韦虎锋抱拳时手肘撞在木栏上,发出一声闷响:“下官愚钝,竟没想到这般周全的法子。”
韦虎锋走了,柳从南又捏了点鱼食撒进池子里,池子里的锦鲤重新聚了过来。
“主子,当真要留着程晚吗?”柳从南的心腹紧锁着眉头:“程晚本就不好对付,只怕越往后想要她的性命会越难。”
柳从南观察着吃食的锦鲤,轻笑出声:“我要程晚的性命干什么?和皇上对着干,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。”
柳从南看得很明白,皇上明显是要保程晚。
他从不怀疑皇上对朝局的洞察力和掌控力,这时候的任何不合时宜的动作,很可能都会被皇上捕捉到。
为了一个程晚,惹得皇上不喜,不划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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