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该是站起来的,但又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什么身份——是宾客、是职员,还是只是被他带进来的一段插曲?她的身体下意识要起身,却又在一半时顿住,尴尬地维持着一个既不坐实也不站稳的姿势,像被钉在这光洁高脚椅上的异物。
他说完便移开视线,似乎她的动作和反应已经不再值得关注。他转头看向alex,眼神一落,alex便立刻开始汇报,语速不紧不慢,像早已习惯这默契的转换节奏。
伊森没有立刻回答,只低头看了一眼杯中尚温的深色液体。他指腹轻轻摩挲杯口,仿佛在听,又像在思考。
他完全没有任何要亲自出席的意图。对他来说,这样的局面,不过是手下该处理的事务,根本不值得他亲自过问。港口开发权也好,新区规划委员会也罢,虽是本地权贵角力的焦点,对王建勋来说是需要步步为营的筹码,但对伊森而言,只是整盘博弈中的一个点位。
他只需等待,那些急于争取他认可的人,自会将底牌悉数摊开。
她低下头,趁对方交谈结束,赶紧将那句在心里反复排演过无数遍的话说出口。
她的语气克制而平静,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分寸:“伊森先生,您留在华国这段时间,我可以担任您的‘临时’助理。如果您觉得不合适,我也可以随时退出。”
话一出口,她几乎想咬住舌头——这句话说得太急,也太软。可她无法控制自己,那种从骨子里涌出的紧张和警觉,如影随形。她害怕的从来不是“助理”这两个字本身,而是那暧昧不清的界限。
短短两天的接触,她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那些目光、安排、沉默的判断,层层迭迭的阶级压力像一道无形的墙,将她一点点推回那个熟悉又令人恐惧的位置。
她心口微震,却硬是将那点慌乱压回去,垂下眼睫,像是在顺从,又像是在逼自己冷静。
空气仿佛再次凝滞。
伊森将色泽柔润的炒蛋轻轻推到何甜玉旁边,动作干净利落,仿佛这只是一个随意的举动,却又带着某种隐含的指令感。他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简短地道:“吃完再走。”
何甜玉盯着面前的盘子,心中名泛起一阵复杂的波动,甚至连食欲都消失了一些。那一刻,她几乎分不清是屈辱,还是某种说不出口的困顿。她只想快点离开这场“安排”。
何甜玉忍住不适和紧张,几口吞下炒蛋,然后匆忙离开。
电话那头传来沉牧的惊讶声,似乎因这突如其来的指责而站起身,椅子被猛地推开,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。alex听见了这声音,忍不住笑了出来,笑意中带着几分戏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