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让你进就进,哪那么多废话。”
陈青山把烟屁股往雪地里一按,拽着铁蛋就往饭店里钻。
铁蛋真觉得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,平时那个扣的要死,一根烟恨不得分八段抽的陈青山,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阔绰了?
饭店的门帘是块油乎乎的厚棉毡。
掀开时带出一股浓烈的煤烟味和肉香。
里比外头暖和多了,墙角蹲着个铁皮煤炉,屋里摆着七八张木头方桌,桌面油光锃亮。
墙上刷着白灰,用红漆写着“禁止无故殴打顾客”几个大字。
字底下贴着张褪色的菜单,毛笔字写着——“猪肉炖粉条0.35元/份肉票2两”、“熘肝尖0.28元/份”、“馒头0.05元/个粮票1两”。
柜台后头坐着个穿蓝布工作服的胖大姐。
见有人进来,她眼皮都没抬:“吃啥?快点,下班了!”
“同志,来份猪肉炖粉条,再来盘熘肝尖,四个馒头,外加二两二锅头。”
“熘肝尖没了,就剩炖粉条。要吃赶紧,钱和粮票先交!”
铁蛋总觉得来吃个饭跟做错事儿了似的,压低声音说:“要不咱买俩馒头得了……”
“咋能让你饿肚子。”
陈青山从兜里掏出个布钱包,数了一元钱票子,又摸出四张一两的粮票拍在柜台上。
“炖粉条来两份,馒头六个,酒照来,不用找零了。
胖大姐眉头这才稍微挑了挑,慢腾腾站起来,接过钱后从抽屉里拿出个粗瓷酒壶和俩酒盅,又冲后厨喊了声:“两份炖粉条,六个馒头!”
后厨传来锅铲敲铁锅的“叮当”声,伴随着一股更浓的肉香。
两人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,铁蛋摸着油乎乎的桌沿,浑身不自在。
邻桌有个穿中山装的男人,正就着一碟花生米喝二锅头,时不时用指甲刮下桌上的油垢捻一捻。
没过一会儿,饭菜就上齐了。
“快吃,一会儿凉了。”
陈青山把烫热的酒盅推给铁蛋。
粗瓷碗里的猪肉炖粉条冒着热气,粉条吸饱了肉汤,几块肥猪肉炖得透亮,上面还飘着几片冻白菜。
馒头是实心的黄面馍,掰开来能看见细密的气孔。
不得不说,虽然服务态度差,但饭菜的品质还是没得说的。
铁蛋拿起馒头刚咬一口,就被烫得直呵气,眼泪差点出来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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