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风泠冽,吹在两人身上,在一片风雪中渐渐走远。
。
从沭阳回去后又过了十年,皇宫内御花园的阁楼上,白玉安坐靠在围栏上,神情恹恹的看着阁楼底下正开的繁茂的繁花。
那少年长发半披,一身月白衣裳,腰间配着四五枚玉佩,身姿端正文雅。
那一双格外认真又上挑着的狐狸眼分外勾人,淡粉薄唇里吐出的声音温和雅丽,如靡靡婓音,如钟乐浸耳。
宫里头但凡路过的宫女,谁心头不痒,想要看太子一眼,偏偏又惧怕太子身上那股冷冽气,一眼都不敢瞧。
皇后是看着冷淡,可只要近了便知道皇后是温和好说话的性子,一举一动都如画中仙,勾的人看痴。
生怕被太子那冷淡的眼风看过去,腿就要软了。
那位后出来的二皇子,虽比不上哥哥那般雅那般仙,却也是一副张扬的好相貌。
宫人们私底下还争论过谁更声一筹,这事争了几年了,直到现在也未有结果。
沈明鹤凉薄冷清的嘴角压了压,看向母亲。
白玉安眼里泛起笑意:“你怎不说我想给你捏肩?”
白玉安已经从宫女手上接过了一枚黑子,低头看着棋盘落了一子,言语淡淡:“林太傅说你最近日夜读书,一心追求权谋之道,制衡之术。”
“你要是不愿与我下棋,就放下书去外头走走。”
沈明鹤捏着棋子的手指一紧,冷哼了声低声道:“市井里的凡夫俗子,每日只知道生计和追求一些虚妄的快乐,有什么值得游历的。”
沈明鹤跟着母亲落子,眼神一如母亲冷清:“不去。”
下到最后,沈明鹤脸色难看,从位置上站了起来:“我又输了。”
白玉安诶了一声,拉住沈明鹤的胳膊:“这么输不起?”
白玉安闭目享受着,六月日光大好,微风习习,花香漫天,好不惬意。
因为母后喜欢看书,又不喜走动,坐着也没规矩,肩膀就容易疼。
他正揉着,忽然听到母后的声音:“明鹤,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下不过我么?”
白玉安开始胡掐:“下棋的技巧虽重要,但走一步看三路,攻人攻人,没有揣测人心的本事,权谋再厉害又有什么用?”
沈明鹤手上的动作顿住,似乎是些微明白了些母亲话里的道理。
白玉安稍欣慰了些,让明鹤出去见识了人间烟火与人间疾苦,才是能成为更合格的帝王。
明鹤走了没多久,一个宫人就匆匆送信过来:“皇后娘娘,二皇子的信。”
白玉安收起信起身望向延绵无际的远处宫墙,轻轻叹息一声道:“行溪只有九岁,他做的很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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