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的皮靴叩击青石板的节奏,比往常快了三个节拍。
"陈记者好雅兴。"周三宝的喉结随着吞咽滚动,补丁警服内侧的汗渍正沿着军统臂章边缘蔓延,"法租界水塔下发现浮尸,和您上次说的掌纹……"他突然压低声音,指尖在空中划出林蝶衣弹壳的弧线,"跟军统档案里的暗杀名单对上了。"
陈默的钢笔突然在纸面刺出星状裂痕,墨水洇成血色桃花。他注意到周三宝的瞳孔里浮现出孙太太药铺的防空帘图案,数字组合正以每秒两位的速度递减:"周三宝,你到底在帮谁数钱?"他故意让钢笔尖在采访本上划出三短一长的摩斯密码,"是法租界巡捕房,还是……"他突然凑近周三宝耳畔,让裁纸刀刃在对方领口划出极细的破绽,"宪兵队的松本君?"
周三宝的喉结突然僵住,他下意识摸向腰间枪套时,陈默的钢笔已经顶在太阳穴上:"你鞋跟的铁片节奏,跟水塔守卫换防时的皮靴声一模一样。"他用笔尖挑开周三宝领口的汗渍,露出内衬上用米汤书写的坐标,"法租界水塔下第三根支柱……"他故意让钢笔尖刺破纸面,"跟林小姐最后的藏身之处,只隔了半条苏州河。"
"你……"周三宝突然用大阪腔的日语骂了句粗话,随即改用苏州话说道,"陈记者好手段,不过松本少佐说了——"他突然用钢笔尖戳破自己的手指,在陈默的采访本上写下"寅时三刻"四个血字,"弹药库转移时间,就在后天。"
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,他注意到血字边缘泛着与南造千鹤和果子盒底相同的金粉光泽。他突然摸到怀表背面新增的凹痕——那是南造银簪留下的,形状与孙太太药柜上"血竭"的标签完全吻合。他用钢笔尖挑开标签边缘,露出内里用米汤书写的密文:"弹药库已转移至法租界水塔下,守卫换为宪兵队直属。"
"看来支那的地下水不仅会腐蚀罗盘……"陈默将钢笔尖浸入苏州河,墨水在河面晕染出《申报》头版的铅字形状,"连记忆都会被冲刷得干干净净。"他突然摸到油布包里孙太太留下的青花瓷罐,罐底朱砂樱花与南造尾戒的纹路重合处,赫然印着"寅时三刻"的血字。
周三宝突然用钢笔尖戳破自己的虎口,任鲜血在采访本上流淌成新的图案:"陈记者若是不信,可以问问这位。"他从身后扯出个满头血窟窿的药商,那人临死前从牙缝里挤出的话,正是孙太太捣药杵敲击的《满江红》节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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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默的钢笔突然在空中划出抛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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