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《朝日新闻》上勾勾画画,“听说‘大和绣坊’新进了批苏州缂丝?”
阿四擦桌的手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般顿了顿:“可不是嘛!缂丝价比黄金,东洋人如饿虎扑食般拿军票强收,绣庄李老板气得如泄了气的皮球,吞了鸦片。”他漆盘下的油纸如瑟瑟发抖的树叶,簌簌作响,露出半张教会医院的处方笺,“您订的‘川贝枇杷膏’到货了,只是药引子……”
邻桌穿香云纱的马褂客如一只聒噪的麻雀,突然插话:“现在哪还有真川贝?我侄女婿在同仁堂抓药,十成里九成是石膏粉!”他浑浊的眼球如死鱼般转向窗外九曲桥,三个日本宪兵如恶狼般挨个搜查卖粢饭糕的摊贩,“陈先生是文化人,该在报上说道说道!”
“这位先生有所不知。”陈默慢条斯理地掰开两面黄,焦脆的面条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在鸡汤里沉浮,“上周《新闻报》写了篇‘药材掺假考’,今早他们的王主编就如待宰的羔羊般被请去特高课‘品茶’了。”
阿四突然如被惊扰的黄莺般提高嗓门:“鸡骨酱来咯——”漆盘重重落下,震得窗棂上日本国旗如受惊的飞鸟般飘起一角。陈默的汤勺碰到底层压着的油纸包,里面裹着半块带齿痕的杏花楼月饼——这是张婉茹从教会医院偷带的盘尼西林,齿痕方向如指南针般指示着今夜接头的时间。
南阳路石库门的天井成了情报集市。孙太太抖开日本军毯改的夹袄,衬里密密麻麻的补丁像块活字版:"陈先生瞧瞧,这'三本五十六'的部队番号绣得可像?保长昨儿来收'治安捐',我拿这破袄子充军属证明……"
陈默的指尖抚过乱如蛛网的针脚:"孙太太该把'五'字的收针多绕半圈。"他蘸着茶水在石桌上画符,"上月吴淞口沉了艘运输舰,这个番号的联队早喂鱼了。"
灶披间的煤球炉噗嗤炸响,孙太太突然压低嗓子:"教会医院的张小姐清早来送药,说您要的'绣花样子'备齐了。"她掀开锅盖,蒸汽裹着中药味冲散晾晒的尿布,"藏在风干鳗鲞里,说是东洋人吃不惯这腥气。"
陈默从公文包摸出个铁罐:"南造课长赏的冰糖,给孩子们甜甜嘴。"罐底锡纸下压着张油印地图——虹口公园书画展的安保分布,用糖霜粘成樱花形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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阁楼传来留声机卡带的杂音,南造送的《支那之夜》唱片又卡在"苏州夜曲"段落。陈默望着窗台上蔫头耷脑的茉莉,突然想起三年前与林蝶衣在慈幼院栽种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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