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7、醉梦长卷（四）

微雨之中，蜜桔船缓缓航行。两位饱受山本信重的干部登上大船顶层, 山本在最大的那处厅堂里等候他们, 厅中没有掌灯, 每个人面前都有一朵烛火, 映得每个人的脸半明半昧。

“人已经到齐了。”山本缓缓露出了一个笑，烛火照得他的脸上一层光润的油脂, 随时都会滴落流溢出来一样。他本人也在不停的让仆从擦汗，几名艳丽的游女陪侍在他身旁，对此时的境况又好奇又瑟缩。

肥胖的手抚摸着一名女子的发髻，女人娇声笑了起来, 坐在下方的客人们之中也有人笑了几声。

当下就有人笑了，他是蜜桔船的常客，也是很有钱财和影响力大人物。

绝大多数客人只将这当做消遣，也算是给山本面子，这才加入游戏。山本扫过烛火之后一张张漫不经心的脸，他的两个干部却是垂着眼眸很慎重的。他咧嘴一笑，脸上的肥肉夸张的挤到一处，于是这个殷勤感激的笑容显出几分扭曲和狰狞来。

“鄙人——万分感激。”山本掩去眼眸中所有的疯狂，“那么，让我们开始吧！”

女人适时佯装害怕的叫了几声，惹来客人的笑声。他们安抚着身边艳丽的女人，山本向柳田一抬下巴，示意仪式从柳田开始。

“那是一个雨雪交加的冬日，名为三郎的渔夫正在海上捕捞鳗鱼。”

“天气实在太坏了，又湿又冷，三郎的小船摇摇晃晃。他最后下了一网，希望能有很大的收获，一些已经捕上来的鳗鱼在他脚边湿滑得像蛇一样游动。”

“……城主张开嘴，咬掉鳗鱼的头颅，三郎定格在惊恐万状的脸在他唇齿间被挤压到模糊。”

“城主满足的赞美道。”

“松之助家里有一条长长的门廊……”

——放在大厅正中的茶锅逐渐沸腾了，黑色的气流随着一个个怪谈的讲述，渐渐汇入茶锅之中。茶锅渐渐满盈，散出一股说不清是甜蜜还是浓香的气息，引得客人们一个劲儿的抽吸鼻子，这下他们有点相信山本所说的话了，这也许真的是最美味的饮料。

压力他自然是不当做一回事的，他只是在想该讲哪一个怪谈。

最后一盏烛火的照耀之中，白发少年微微垂眼，被火光映照的面容精致秀丽，长睫毛眨动几下，他开口讲述道。

他讲述的是海上灯火的故事，中段颇多诡异恐怖之处，然而到了结尾，他的口气舒缓下来。

他讲完，就要吹熄面前的火烛，然而山本打断了他。

“这个故事……”

“还真是个有你风格的故事。”

不是，他的故事有什么问题吗？起承转合都挺好的啊？因为人鬼不能在一起，两人分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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