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8、千岁萤（五）

土蜘蛛和夜雀谋算到如今，万万没想到他们图谋的千岁萤居然就在这个冰洞的深处。土御门伊月想, 他们应该是探索过的, 但是萤本身就是飘忽而隐秘的生物, 如果想躲, 他们压根找不到。

土御门伊月摸索着冰壁, 缓缓站起身来。小纸人在他脚下慌乱的跑了两圈, 想要帮忙，又帮不上什么忙，灵机一动掏出一只小纸鹤, 盛在纸鹤身上飞起来，向它的阴阳师伸出手。土御门伊月一手扶冰壁，一手受那只小小的手的引导，慢慢向洞穴深处走去。

深寒冰洞之中, 流萤飞舞，到了极深处甚至一大群一大群聚拢在一起, 倏忽相聚，倏忽散开。土御门伊月只看到全黑的视野中, 萤光如瀑布涌动，从冰壁上垂挂下来, 落到下方又飞起洄游。小纸人仰着小脑袋，把自己的内存用来记录眼前的盛景，一边又小心翼翼的牵着阴阳师的手。

土御门伊月的手摸到另一面冰壁，这个洞穴已经走到尽头。

蛛丝早就被他拆了，他结了一个保存温度的印，这个印同样是光哥以为的旁门左道的产物。他像是拨开一张门帘那样拨开这片萤火的瀑布，渐渐整个人走进去，彻底被流萤簇拥。等他站在那处极寒的空间里，萤火瀑布顿时一哄而散，冰壁光滑坚固，只有点点流萤还在冰面上照着自己的影。

土御门伊月看不到，小纸人却能。冰晶里冻着一只萤，光已经熄了，整个身体微微透明，像一尊绝伦的工艺品。它把自己所见反馈给土御门伊月，土御门伊月点点头，那些萤火既然引他来此，他听听萤的诉求也好。

夏夜池塘，睡莲倦了，静静伏在水上。早生的萤和夜风一起浮游，穿过有几分萧条的宅院，静静落在窗棱上。

“小姐。”女侍走进来，她生着下垂眼，显得很温柔。

屏风后的咳嗽声大起来，咳着咳着，传来桌案翻倒的声音。女侍连忙走到屏风后，扶起桌案，为小姐拍抚后背。

啊，她有了孩子。萤伸着触角，小灯轻轻亮了一下，像是在欢喜。

可是小姐为什么那么伤心呢？小姐在屏风后面哭了，一边哭一边咳嗽，声音细细弱弱的。

他想，那么那么好的小姐，为什么会整日的哭呢？

“你去为我寻两卷经文回来吧……我怕是前世有罪……今生来赎……”

“这是去来大师的经文，我在路上遇到了那位大师。他真和气，又很年轻，那双眼睛能洞悉人的苦难似的。”

小姐的神情恍惚而怅惘。

“我又从何处来……该往何处去呢……”

说要来的小小姐的父亲再也没来，来的是肃杀的秋。

池塘边渐渐有了萤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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