瑟处'那段。”
柴荣肩膀颤了颤。这后周未来的世宗此刻红着眼眶,全然不见日后高平之战的杀伐果决。我盯着他发顶的玉冠,想起史书上那句"世宗天资英武,见事明决",喉头突然发紧。
丝竹声起时,赵匡胤在屏风后掐我胳膊。我知道他在问什么——郭威的咳喘声比琵琶弦还涩,任谁都看得出油尽灯枯。老皇帝却笑得畅快,枯枝似的手指跟着节拍敲打床沿。
“元朗。”郭威突然唤赵匡胤表字,“那年雪夜闯澶州大营,你问朕为何不杀隐帝旧部。”他浑浊的眼珠转向我,“明哲当时说什么来着?”
我膝盖发软。三年前那个血腥的清晨浮现在眼前,郭威提着滴血的剑站在尸堆前,赵匡胤梗着脖子说"斩草不除根,春风吹又生"。而我拽着他铠甲低吼:"你要让天下人觉得陛下与隐帝无异么?"
“苏少卿说...说陛下胸襟可比沧海。”赵匡胤嗓子发哑。琵琶声陡然转急,盖住了他尾音的颤抖。
郭威笑起来,咳得整个身子蜷成虾米。帕子上那团黑血刺得人眼疼,他却摆弄着案头木雕的黄河堤坝模型——那是我去年献的治河策,被他当宝贝似的摆在寝殿。
“重光。”他握住柴荣的手,“你记住,黄河决口不在一日,堤溃皆因蝼蚁蛀空根基。”模型上的开封城突然脱落,咕噜噜滚到龙床底下。老皇帝的手垂下来,琵琶声戛然而止。
---正月廿三寅时三刻,更鼓声惊起满宫白幡。
柴荣跪在丹墀上接传国玺时,北风卷着雪粒子抽打脊梁。
赵匡胤突然捅我后腰:“你早料到契丹会趁机南下?”
我盯着新帝腰间晃动的蟠龙佩。史书记载刘崇二月借兵,如今才正月末,边关急报竟来得这般快?柴荣起身时晃了晃,玉旒撞得噼啪响:“北汉刘旻联合契丹五万铁骑,已破壶关。”
“陛下!”冯道颤巍巍出列,“春寒未退,粮草......”
“冯相是要朕学石敬瑭么?”柴荣的声音像淬火的刀。赵匡胤在我耳边倒吸冷气——这老宰相曾侍奉过四朝十帝,此刻却被堵得老脸涨红。
退朝时雪下得更密了。赵匡胤攥着我腕子往马厩拖:“你上月让工匠打的那批铁蒺藜,今晚就运往泽州。”战马喷着白雾刨蹄子,他忽然转身,鼻尖几乎抵上我额头,“苏明哲,你究竟还知道多少?”
宫墙上新糊的白纸被风撕开道口子,露出底下未擦净的血迹——那是三日前处决的北汉细作。我望着他映着雪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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