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蹲下身,指尖摸到两道浅沟,"载重不下千斤,往北去了。"碎冰碴在阳光下泛着青光,远处河湾处隐约可见帆影。
赵匡胤突然用刀鞘捅穿冰面:"李老贼的粮道!"冰层下浑浊的河水翻涌而上,"他娘的,难怪饿不死!"
常思裹着熊皮大氅直跺脚:"烧了!连夜烧个干净!"他掏出硫磺粉袋子晃得哗啦响,"新配的火龙散,沾水都能着!"
"慢着。"我抓起把积雪搓掉手上冰碴,"运粮船吃水这么深,少说载着五百石。"碎屏手机亮起的地图显示,上游三十里有处狭窄河湾,"若能劫下来,够全军吃两月。"
赵匡胤的刀尖在冰面上划出深痕:"劫船?你当李守贞的押粮官是泥捏的?"他突然揪过个斥候,"看清旗号没?"
"黑底金纹的秦字旗..."斥候哆嗦着比划,"船头架着床弩,少说二十条船!"
王审琦举起酒坛灌了口:"怕个鸟!老子单手都能掀翻三条船!"酒气喷在冰面上凝成白霜,"大帅指哪我打哪!"
郭威的独眼在众人脸上扫过,最后停在河心漂来的碎木片上:"回帐细议。"他貂裘一甩,冰碴子簌簌落地。
中军帐的火盆烤得人脸发烫,赵匡胤把佩刀拍在案几上:"要我说,趁夜凿冰!船队一搁浅,火箭齐发..."刀鞘上的铜环震得茶碗乱跳。
"然后看着五百石粮食变炭灰?"我扯开黄河舆图,羊皮上的墨迹被热气呵得模糊,"上游鹰嘴湾宽不过十丈,两岸崖高八丈,正是打伏击的好地方。"
常思的烟锅在图上烫出个黑洞:"说得轻巧!船队顺流而下,眨眼就过隘口!"
"所以要算准时辰。"我摸出日晷仪残件摆弄,"腊月十七子时有大潮,冰面会涨高半尺。"碎屏手机显示着农历换算,锁屏上的虹桥书生似乎仰头看月。
王审琦拎着酒壶进来:"刚问过老船工,这两日要刮东风!"他卷起帐帘,寒风裹着雪片扑灭火盆,赵匡胤手忙脚乱地拿铠甲挡火星。
"天时地利都有了。"郭威突然开口,独眼在阴影里发亮,"苏先生要多少人?"
"三百善泅的死士,五十架飞虎爪。"我蘸着酒水在案上画图,"再备二十车火油,要装在猪尿泡里。"
赵匡胤突然大笑:"妙啊!冰面泼油,神仙也站不住脚!"他刀尖挑起块炭火,"某带人从上游放火筏,烧他个措手不及!"
常思的烟杆差点捅进火盆:"疯了吧!零下十五度泅水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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