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他不过二十一岁。
晨雾像锅熬过头的米汤,稠得化不开。赵匡胤掀帐帘时带进股湿气,我裹着潮乎乎的狼皮褥子打了个喷嚏。帐外传来铁器碰撞声,伙头军正在捅开昨夜封住的灶眼。
"苏兄快些!"赵匡胤扔来件粗麻短褐,"郭大帅卯时三刻升帐。"衣裳还带着体温,领口磨得起了毛边。我刚套上左袖,帐外突然炸响号角,惊得马厩里一阵骚动。
中军帐前跪着三个工匠,地上摊着连夜赶制的竹制器具。郭威的斩马刀插在木案上,刀柄缠着那根救命的芦苇管。晨光透过帐顶破洞落在他肩甲上,照见甲片间干涸的血渍。
"苏先生。"郭威指尖敲打案上陶罐,"这法器..."他刻意拖长的尾音里,老军医跪在角落冷笑,手里银针闪着寒光。
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直立。赵匡胤突然抱拳:"禀大帅,苏先生昨夜传授末将导气之法,或可一试。"他冲我挤眼,掌心亮出半截艾条——昨夜巡营时顺走的。
三人围着陶罐盘腿而坐,赵匡胤煞有介事地往罐底塞艾草。老军医突然嗤笑:"装神弄鬼!"郭威刀鞘猛击木案,震得陶罐嗡嗡作响。
艾烟腾起的瞬间,赵匡胤突然大喝:"哈!"双掌拍向罐身。竹筒剧烈震颤,混着药渣的黑水顺着芦苇管汩汩流出。老军医的冷笑僵在脸上,银针当啷落地。
"成了!"赵匡胤抹了把熏黑的俊脸,"大帅请看!"
郭威络腮胡抖了抖,突然抽出斩马刀。寒光闪过时我以为要脑袋搬家,却见刀尖挑起滴药汁:"传令,各营医官午时前来学艺。"他转身时铠甲哗啦作响,"苏先生留下。"见我停下后转过身来,郭威又道:"苏先生,昨日那女孩..."
日头爬上岗楼时,老军医正在药碾前摔摔打打。我掀帘进去,满墙的干草药呛得人喷嚏连连。竹榻上躺着昨日的女童,肚胀如鼓,唇色发紫。
"让开!"老军医撞开我,银针在女童虎口狠扎。女童抽搐着呕出黄水,榻边妇人哭嚎着要撞柱。赵匡胤突然闪身挡住:"让苏先生试试。"
我盯着女童脚踝的淤斑和昨日划开的伤口,想起《备急千金要方》里提过"足跗浮肿取三阴交"。摸出瑞士军刀在烛火上烤了烤:"取些蒜泥来。"
"你要作甚!"老军医的旱烟杆敲得药柜咚咚响,"蒜头乃五荤之首,创口见之必溃!"
赵匡胤已经剥好蒜瓣在石臼里捣着:"信他不如信我。"说着扯开女童裤脚,脚踝肿得发亮。我蘸着蒜泥在肿胀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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