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
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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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上小学那年，报的课外班被迫全挤在周末，周六的安排从早上七点开始一直到深夜十点，小孩的身体经不住这么消耗，到了周日清晨他忽然觉得特别困，没能在闹钟响起时起床，惊醒后一看，已经比计划的时间晚了半小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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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准时赶到特长班，他放弃吃早饭，洗漱后立刻钻进车子。偏偏那天路还堵，司机匆忙把他送到目的地的时候，还是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三分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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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便看到母亲拎包站在门口，俯视着年仅六岁的他，像一座充满压迫性的巨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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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木棉，你知不知道今天上课的时间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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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棉攥着书包背带，双手发汗：“知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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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为什么还会迟到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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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他已经被父母的严苛教育捶打了六年，对他们的权威深刻入骨，惧意油然而生，完全解释不到重点上：“早上的时候......闹钟响......我没有起来，就是感觉有点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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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赖床了。”母亲冰冷地给他下了定义，“这是最废物的迟到原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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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棉如被人当头一棒，脑袋嗡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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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踩着漂亮的高跟鞋走近他，鼻端一阵冷冽芳香。木棉呆呆仰头望着母亲，觉得母亲好高大，母亲的脸庞好遥远，只有那双冰冷的黑眸抵得他那么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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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姚清生下的小孩不能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犯下错误，我和你爸一直告诉你，要做一个滴水不漏的人，连准时都无法保证，你还怎么保证别的事情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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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既然迟到了，今天这课也没必要上了，现在就回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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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棉低着头，亦步亦趋跟着母亲，却被她关在车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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