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的日头把训练场晒得冒热气,司寒霆站在指挥台边擦枪,六五式军装的后背洇出深色汗渍。
听见铁门咣当响,他抬眼就看见苏岁岁攥着个女人的手腕闯进来,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叽叽喳喳的一群人。
“司旅长!”
司寒霆怔了怔。
对对对,工作的时候称职务。
苏岁岁的嗓门跟训练场上的军号似的,震得正在练刺杀的新兵差点把枪甩出去。
她大步走到台前,把手里的碎纸片往司寒霆面前一递,“您瞅瞅,这是人干的事儿不?”
司寒霆垂眸扫了眼,碎纸片上“拦车救人”四个字还沾着泥点子。
他抬眼看向被拽得趔趄的刘红霞。
这女人是个爱闹事的,前几个月来队里闹过家属房分配的事儿。
上个月又因为栽赃挑拨给写过检讨。
“怎么回事?”司寒霆声音冷得像刚从冰库里拎出来纹。
苏岁岁没开口,王彩荷先炸了:“司旅长,这婆娘半夜翻墙进岁岁家,把发言稿撕得粉碎!您瞧瞧,简直就是烂心烂肺!”
刘红霞猛地挣扎,尖声叫嚷:“我就撕了!她不就是想显摆吗?本来就不公平,她一个农村丫头,凭什么上台发言,还代表咱们,我不服!”
苏岁岁冷冷瞥着刘红霞。
这女人真是死性不改!
“我上台发言,那是因为我立了功,轮得着你在这酸溜溜?”
“你嫉妒心这么强,身为军嫂,你觉悟真是低到了地板!平时部队的教导,你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!”
刘红霞被苏岁岁冷冷的眼神盯得心虚。
司寒霆:“陈大树!出列!”
冰冷的声音像一把利剑。
“到!”
正在带新兵练队列的陈大树猛地转身。
他跑得满头大汗,军帽下沿湿得能拧出水来,看见老婆被围在中间,喉结剧烈滚动。
“你老婆干的好事,你知不知道?”司寒霆的声音像块生铁,砸得陈大树身子一晃。
“报告旅长,我、我昨晚在连里值夜班……”
“值夜班就管不了老婆?”
司寒霆突然提高嗓门,惊得附近的新兵齐齐打了个寒颤,“家属破坏群众关系,就是军人的失职!条令里哪条写着,军属能随便翻墙撕毁群众稿件?”
陈大树的脸涨得比帽徽还红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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