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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，见姨侄两人对着一沓纸张各自沉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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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年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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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瑛听季听岚说完，坐下来拉着季瑾年的手，语气里满是慈爱：“阿婆已经拖累了你一年，你也该为自己以后多打算些，等阿婆治好了，还等着回来享你的福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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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活了将近七十年，怎么会不清楚孙女非要留在身边的原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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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着想起什么，季瑛又叹了口气：“只是唐家那小丫头…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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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听岚时常打电话回来，也听季瑛提起过唐玥的名字。她宽慰道：“妈，最多待个两三年就回来了，又不是一直住在国外，您肯定能见着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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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瑾年敛下眸子，态度犹豫着：“我再想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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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犹豫就是半个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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期间，季听岚帮着把季瑛的一切手续都办理妥当，行李也收拾得差不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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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季瑛出发的前一周，季瑾年再次收到了导师的消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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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C大美院的招聘公告，导师特意打了电话来，话里话外隐晦提点，暗示她今年如果名额招满，未来几年大概率不会再新招教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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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瑾年在书房待到很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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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师节收到的那一沓贺卡和画，就着暖色的护眼灯，她仔仔细细地又读了一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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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玥送的那张始终攥在左手，收拾进纸盒时，被季瑾年小心妥帖地放在最上面一层，用胶带封好盒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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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旁的电脑屏幕常亮着，文档界面是她的简历，获奖经历列了一眼望不过来的许多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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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瑾年又想起开学第一天，沈玉林问她怎么回来高中教书时的神色讶异与惋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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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周只有一节的美术课，在市重点高中并不是多受重视的课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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换做季瑾年知道的某些高中，美术课往往被主课老师占去，一学期下来学生未必能记得授课老师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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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她教的这几个班里，或多或少的，都有在绘画上有天份的学生，有一见到她就笑着打招呼的学生，也有像唐玥一样内敛，却在上课时眼里闪着光亮的学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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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怕季瑾年没办法叫出她们所有人的名字，可她记得每个人的模样，以及每一句季老师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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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在有始有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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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少她能教完她们这一年再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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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……唐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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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食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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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拉过的钩，答应过的以后，她都失约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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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瑾年也有过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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