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边吃边喝聊到八点，杜禾敏母亲给她打电话，说奶奶病危，让她也赶紧去医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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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医院的名字，何欢二话不说就拎包起身：“我送你过去，顺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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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年前，她母亲就是在那家医院离世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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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也不顺路，是那家医院的地址她太熟悉了，熟到从这座城市的每一个方位，她都能不开导航地以最优路线开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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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电梯时，杜禾敏慌得六神无主，何欢握了握她的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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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那一秒，眼泪汹涌而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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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禾敏抱住何欢哽咽道：“奶奶比我爸妈对我都好。也只有她，从来没在我的性取向这事上怨过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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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我，可我……可她都坚持不住了，我都还没带女朋友去看望过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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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欢紧绷一瞬后，抚着杜禾敏的背：“你过得快乐无忧，才是奶奶最大的心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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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老病死，安慰的话好似并无多大用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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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慧颜跟楼以璇的脸色也都暗下来，呼吸很沉，却又很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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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车库，目送何欢开车带杜禾敏消失在转角，楼以璇才松懈下来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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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林老师，我送您回学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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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一会儿，她转向身旁无声无息的林慧颜，提议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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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语上，林慧颜比从前更吝啬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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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她只是对自己才这样吧。楼以璇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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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到车前，楼以璇先替林慧颜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，等她上车了，才从车头绕至另一边的驾驶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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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林慧颜才享有的待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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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她不会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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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会说林慧颜是第一个坐她副驾的人，也不会说她没给杜禾敏开过车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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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双系好安全带，空调启动，楼以璇试了试出风口温度，适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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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她踩下油门前，林慧颜说：“先别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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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内的空气霎时凝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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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又身在同一国度，明明又近到伸手可触，却仍像隔着千山万水般，不可逾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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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们的目光都刻意避开对方，仿佛直视会泄露心中的秘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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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徐雅宁结婚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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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林慧颜的这句话后，楼以璇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止不住地颤了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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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也跟着高高悬起，在空荡荡的无人之境晃来晃去，稍有不慎就会坠落万丈深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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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好不容易才把碎成片的心脏拼凑完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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