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打断,也不敢。
可刘青山有这个资格,他是名动全国的大作家,与崔阳更是忘年交,自不怕他生气。
刘青山淡淡道:“杯水车薪,解不了倒悬之急!而是你这是在硬生生剜公社的肉,补贴弯河的窟窿,对两边都是伤筋动骨!”
这话并不夸张。
这才1979年,地主家也没有余粮,全国上下都是勒着裤腰带过日子。
崔阳的脸瞬间涨红,随即又涌上一股深深的疲惫,他重重一拍桌子,像是泄了最后一点底气:
“唉……那你说咋办?!公社不管?县里不管?让客人空着肚子在院子里干瞪眼?你看看大家的眼神……额今天要是不吐点东西出来,怕是连这个门都出不去吧?”
“是杯水车薪!可它好歹是水啊!能让弯河喘半口气!”
刘青山目光灼灼,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有力:“崔主任,你刚才的话一点没错!”
“弯河现在,不单单是弯河!它就是咱西北的脸!这张脸,总不能光靠弯河一家勒紧裤腰带来撑吧?要撑,就得大家合力,尤其是——上面!县里!甚至地区!”
“你刚才说县里杨主任?这不正是该杨主任,甚至更上面的领导们出面扛起这‘省脸’大旗的时候吗?”
这话仿佛是黑暗里投进的一颗火种!
“对!就是这话!找上面!找县里杨主任去!”王有福第一个跳起来,脸色全是兴奋。
“让杨主任想办法!他要是扛不动,就找更大的领导!没道理让咱弯河一家当散财童子,散尽家财给全省撑门面!”赵满仓拍着大腿,唾沫星子横飞。
“就是!天知道这‘贵客’啥时候才断流?一个月?半年?别说咱弯河,到时候公社这点家底也得被吸干抹净!”有人嘶声喊道。
话,彻底点透了!
崔阳只觉得背脊一凉,头皮发麻。
没错!
这“面子工程”的千斤重担,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公社主任,或者一个刚吃饱饭的弯河能独自扛下的?!
他蹭地站起身,椅子腿在土地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:“行!没说的了!额这就去县里!面见杨主任!”
他声音急促,像被火烧了屁股,“大家伙等信儿吧!”
他说着就往外走。
“哎崔主任!等等!还有!”刘福来赶忙拦住。
“还——有——?”崔阳的声音拔高,拉长调子像是再压一根稻草就要崩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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