摇晃晃出门。我当时还跟跑堂的说,这倪小哥怕是又喝多了,瞧着脚步虚浮的。"
张希安沉默片刻,突然问道:"他那天穿的什么衣裳?"
"青竹布的直裰,新得很,可浆。"朱黄山回忆道,"对了,他出门时我还提醒他,夜里凉,把外衫披上。他摆了摆手,说'不碍事',然后就往巷口去了。"
楼下突然传来孩子的哭闹声,一个妇人追着跑堂的骂:"你当我稀罕你这破糖葫芦?我家娃吃了你家的,上吐下泻的,你给我说个明白!"朱黄山的脸色微微发白,刚要起身,被张希安抬手止住。
"朱掌柜,今日就到这儿。"张希安整理了下衣袖,"若想起什么,随时来县衙找我。"他走到门口又停住,回头道,"对了,你方才说倪湖波每月十五吃糖藕?他上个月十五,可曾来过?"
朱黄山想了想:"上个月十五...他没来。"
“为何不来?”张希安问道。
“嗐,大人,这客人来不来我这里吃饭,我也不知道啊。毕竟咱们开门做生意的,也不能强拉着人进店,这不成了强买强卖了嘛。”朱黄山笑着回答。
张希安点点头,确实是这么个道理。
“走,去张家。”张希安说道。
言罢,又领着人去往张家。
这张家自然比不得张希安的家。但是也是座三进三出的宅子。看得出来,主人家还是富裕的。
张希安的皂靴刚踩上张家门前的青石台阶,门房老头便从藤椅里弹了起来。那老头枯瘦如柴,脖颈却诡异地前伸着,活像只窥伺腐肉的秃鹫。"大人您里边请!"他堆着笑搓手,浑浊的眼珠却往西厢房方向瞟——那里隐约可见朱漆描金的药柜,柜门半掩着,飘出缕缕腥苦的药味。
衙役王五突然劈手夺过老头手里的铜盆,盆里半瓢清水泼在门槛上,溅湿了老头褪色的皂靴。"放肆!"王五的皂隶服下摆沾着泥浆,"知县大人亲临,轮得到你这贱奴支使?"他故意将"贱奴"二字咬得极重,惊得檐下偷食的麻雀扑棱棱飞走。
张希安眯眼打量着门房。老头腰间挂着把黄铜钥匙,钥匙串上系着枚褪色的平安符,符纸边缘焦黑蜷曲,像是被火舌舔舐过。看得出来已是年代久远之物
"张员外好大的派头。"张希安故意将"员外"二字念得绵软,像条毒蛇吐着信子,"倒插门的女婿死了,连块麻布都舍不得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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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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