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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金钱消耗更严重的,是人。
赵德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消瘦了下去。
原本还算硬朗的身子,变得伛偻,眼窝深陷,两鬓的白发,几乎在一夜之间,就彻底雪白。
赵念心疼得不行,每天变着法儿地给他炖补品,熬参汤。
可赵德芳就像是感觉不到饿,也感觉不到累。
他所有的感知,都凝聚在了指尖。
好几次,赵念半夜起来,都看到父亲就那么趴在绣架上,睡着了,手里,还紧紧攥着那根银针。
而他身边的箩筐里,丢弃的废线,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。
他对自己的要求,已经到了苛刻甚至变态的地步。
哪怕是一根丝线,在劈开时,有那么一丝丝的粗细不均,哪怕是一针下去,角度偏离了那么一丁点,他都会毫不犹豫地,将整片绣好的部分,全部拆掉,重来。
他不是在刺绣。
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,去雕琢一件,注定要流传千古的,艺术品。
所有人都被他这种疯魔般的状态所感染。
静心斋里,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。
每个人都小心翼翼,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,打扰到这位正在与神明赛跑的老人。
这份宁静,却在凤凰主体即将完工的某一天下午,被一声清脆的,断裂声,给无情地打破了。
“啪!”
声音,来自工坊。
那声音,很轻,但在死寂的院子里,却如同炸雷。
所有人的心,都咯噔一下。
叶凡第一个冲了进去。
工坊里,赵德芳僵硬地坐在绣架前,如同被人抽走了魂魄的泥塑。
他的脚下,散落着几根,断裂的红色丝线。
那把陪伴他一生的劈线刀,掉在地上,刀身上,还挂着半截,没来得及劈开的,红线。
他的手,在不受控制地,剧烈颤抖。
“爹!”赵念哭喊着扑了过去。
苏文清几位老师傅,也围了上来,脸色,凝重到了极点。
“老赵,怎么了?”张瞎子急切地问道。
赵德芳没有回答。他只是缓缓地,抬起那双颤抖的手,用指尖,捻起一根断裂的丝线。
他的嘴唇,哆嗦着,许久,才从喉咙里,挤出几个字。
“线……线有问题。”
叶凡的心,猛地一沉。
他快步走上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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