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宴玄安抚般地亲着她的眉心。
夜色越深,越寒冷,萧宴玄的胸膛像火炉一般,暖烘烘的,沈青黎沉沉地睡着。
沈青黎闭着眼,声音软绵绵地问道:什么时辰了?
心里记挂着正事,沈青黎惺忪的睡醒渐渐清明。
为夫愿意伺候阿黎。
外面黑漆漆的,只有廊下的灯笼发出一点昏黄的光,夜风穿过长廊,吹动沈青黎头上的斗篷帽子。
寒风扑面,像是要往人的骨头缝里钻,沈青黎冷得一个激灵,萧宴玄干脆把她横抱起来。
萧宴玄低眸看她:叹气做什么?
萧宴玄轻笑一声:哪有什么女子觊觎?
萧宴玄长得俊美矜贵,府中没有妾室通房,也没有长辈妯娌,家世煊赫,手握重兵,是多少姑娘削尖了脑袋,都想沾一沾的香饽饽。
王府的郡主,国公府的千金,尚书家的小姐,很多很多。
沈青黎噗嗤一声笑了,环住萧宴玄的脖颈,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。
看得沈青黎脸颊发烫,又抠了下衣襟上的绣纹:你把头低下来一点。
他的唇微凉,气息却很灼烫。
萧宴玄喉结滚动,压着把她抱回榻上压着亲的冲动,出了大门。
萧宴玄抱着沈青黎上了马车。
不知是不是已经打点好了,一路过来都没碰到巡夜的金吾卫。
萧宴玄道:我在马车里等你,锦一陪你进去。
夜探死牢
沈青黎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。
狱卒提着一盏灯笼,恭敬道:王妃,请随小的来。
狱卒引着她往大牢深处走去:沈相自关进来后,就被提审了一回,半个时辰前,裴少卿才回去。
狱卒答道:并未。
当年,这里的每一样刑具,都沾着叶家人的血。
几人的脚步声在甬道上清晰地回响着,越往里走,越安静。
在这不见天日的牢房里,最难熬的,不仅仅是那些大刑,还有暗夜里的脚步声。
狱卒躬着身,解释道:这些都是等候处决的重犯,时日无多了。
狱卒愣了一下,低声道:大理寺鲜少有冤案。
沈青黎的声音很轻,路过一间牢房时,忽然顿住了脚步。
当年,她就是被关押在这间牢房里,从金尊玉贵的叶家大小姐,成为人人唾弃的阶下囚。
她听到了父亲如困兽般的嘶吼声,看到父亲猩红到充血的眼眶,看到了那一滴滴血泪。
她说:叶家风骨,宁折不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