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的夫人也没比他大多少,却清艳绝伦,雍容高贵,一看就是高门世家的夫人。
他看向沈青黎的目光一时就有些复杂,抿着唇,问道:是你救了我?
退了烧,人也精神多了,少年起身,就要下榻道谢。
沈青黎阻止他:你有恙在身,这些虚礼就免了,举手之劳而已。
人都有困顿之时,不必如此。
少年端起红枣粥,埋头吃了起来,越吃,眼眶越红,一滴眼泪从他眼里掉下,落进了粥里。
少年人总是满身傲骨,不愿让人瞧见狼狈与脆弱。
戏台上,已经换了另一出戏,唱的是醉打金枝。
他起身,朝沈青黎拱手道:多谢夫人,叨扰夫人了。
少年道了声谢,拿起桌上的药,忽然道:我叫阿钺,不知夫人如何
问一个女子名讳,有些冒昧和失礼,但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,这恩情,他这辈子都不会忘的,他想记住恩人,日后若有机会,再行报答。
沈青黎笑了:我是医者,见死不救,有失本心,真不用放在心上。
厢房里静了下来,沈青黎拿了个果子啃着,继续看戏。
王妃可要再逛逛?锦一问道。
沈青黎想着明日去一趟庄子,看那些苞米长得怎么样了,谁知道一回去,萧伯就抱了一摞账本过来。
沈青黎忙着看账,算盘拨得飞起。
这两日忙着看账本,都忘了北燕和南疆的后续。
锦一点头道:被圣蛊殿的人用蛊毒死了。
两国使臣打起来了?
南霁云果真是个狠的。
伏长老一死,南霁云的处境顿时豁然开朗。
阿阙几人死的死,受伤的受伤的,他再下黑手,那些受了伤的,最终也伤重不治,死了。
唯一的麻烦,就是蛊师了。
南霁云烹了好茶,亲自给蛊师盛了一盏,全然没有皇族贵胄的架子。
蛊师垂眸喝着茶,姿态闲适,仿佛伏长老几人死不死,他压根就不在意。
蛊师淡淡道:这边的事情还没完,暂时不回去。
南霁云好奇道:长老来长安都快一年了,什么事情如此棘手,可需要帮忙?
南霁云脸上笑意不减,见他一盏茶喝完,又添了一盏。
何事?
南霁云颇为无奈地笑了笑,没有再往下说。
此事本不该将长老牵扯进来,只是,若由我跟皇祖父提起,圣蛊殿那边恐要误会我排除异己,皇族和圣蛊殿若起龃龉,绝非百姓之幸,还请长老帮我一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