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三百年前斩断因果线的苏雨薇正持剪绞动,青铜镜背剥落的铜绿在刃间迸溅成无数时光碎片,每一粒都映着她白发如雪的侧影,宛如被剪碎的旧梦在空气中闪烁成转瞬即逝的符篆,散发着淡淡的檀香与铁锈混合的气息。
梁间的燕巢犹如被惊扰的蜂巢,骤然骚动起来。
老燕如离弦之箭俯冲而下,喙尖叼着半只青虫,那虫豸在挣扎中如一颗破裂的宝石,虹彩汁液如星子般溅在悬于梁下的古镜边缘。
镜面上本就密布的裂纹,此刻如被点燃的火药桶,陡然蔓延开来,仿佛古神战场龟裂的焦土,暗金色的缝隙里渗出缕缕寒雾,其中浮着无数模糊的怨魂面影,发出若有若无的啜泣声,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鸣。
阿芒惊呼一声,下意识地掷出手中的枣木陀螺,那枚旋器如流星般带着破空声撞进镜心,尾端旋翼搅动出琉璃色的风暴残影,光影交错间,隐约浮现出青阳宗弟子列阵而歌的幻影——他们身着白袍,却已被鲜血染成猩红,剑穗在冥界的寒风中如脆弱的冰凌般破碎,歌声苍凉而悲壮,仿佛在诉说着昔日的荣光与今日的凋零,如同一曲悲歌在空气中回荡。
老掌柜袖中滚落的干橘皮,犹如被施了仙法一般,在落地的瞬间,膨成了一朵蓬松的云团。
云团的缝隙间,垂落着数道光丝钓线,那银丝般的细线,在空气中微微颤动,仿佛是在诉说着什么秘密。
当钓钩刺穿悬镜风暴的残影时,竟然拽出了半片霜染的斗笠残片——那是往生船夫常年佩戴的雨具,边缘还凝结着忘川水的冰棱,每一道棱线都仿佛是渡河者的姓名,只是那字迹,已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,宛如风中残烛,随时都可能熄灭。
残片飘落药瓶豁口的刹那,琉璃纹路瞬间被镀上了一层白霜,那霜花如同一朵朵盛开的雪莲,蔓延之处,裹裘客人的掌心浮出数滴琉璃泪,突然炸裂开来,每一滴泪里映着的破碎剑冢,都像是冰璃剑簪在最后一次绽放光华,散发出刺骨的寒意,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冻结。
辰时初刻,灶膛里的暗火如同被惊扰的巨兽,"噗"地炸开,一枚火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,如同一支利箭,洞穿了橘皮云团。
云气瞬间弥散成湿润的雾气,在茶馆中央聚成了一个朦胧的人形。
雾气中凝结的霜粒,宛如一个个精灵,渐渐勾勒出灰白发丝的轮廓,那正是当年慕昭雪受灼骨之刑时扬起的发丝,那些被刑咒焦糊的发梢,还卷着情蛊核心最后一点朱砂红,在雾气里旋成了一朵永不凋零的血色山茶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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